霍益始終沒有把容檢察長批的第二封信拿出來,他拿出的信捷舟也沒批,曠嘯天坐不住了,親自打電話問捷舟。
捷舟不冷不熱地答:“我還沒批呢!您怎麼知道的?容檢察長已經更正了,您問問霍益吧。”
曠嘯天找黃劍書、霍益、薛雨商量,都想不出個所以然,黃劍書說:“抓一個紀檢部長是不是要報上級機關啊?如果捷舟不同意,單憑這封信‘雙規’不了他。還是再找點事,加把油。”
“到哪裏找啊!不是查了一年多嗎?現在都知道我在整政治機關,他媽的,我看到政工幹部就煩,動不動就原則、理論的給你瞎叨叨,多少好事都讓他們攪黃了。”曠嘯天氣憤地說。
“首長啊,我也是政工幹部,可不能把我們等同看待啊!看我現在怎麼解決這個難題。”薛雨說著,走到曠嘯天辦公桌前撥通了G學院院長裘飛的電話,“老裘啊!你幫我開個證明,說紀檢部向雁南從學院科研部拿走六萬元現金。”
“沒有此事啊!”裘飛說。
“領導交辦的,我在曠總指揮辦公室呢。快辦吧,有你的好處,我讓柳雲河去取。”說罷,薛雨扣下了電話。
“有這六萬元的嫌疑夠了吧?”薛雨轉回身問。
“夠了,夠了,隻要把人‘雙規’起來,就有辦法找到事。”黃劍書已不懷疑薛雨的能量和下水的決心。
一個半小時後,柳雲河取回裘院長寫的證明信。曠嘯天要捷舟來辦公室商量點事,捷舟來後,他拿出學院的證明,說紀檢部長的問題很大,找霍益和薛雨來研究研究吧?請黃劍書也參加。他剛說到霍益的名字,三個人推門進來了。
“你們趕來得這麼快啊?”曠嘯天故作驚訝。捷舟明白,這是在演戲。
落座後,薛雨彙報向雁南問題嚴重,將企業出售給豐久公司,造成國有資產流失,有嚴重經濟問題,涯水反貪局轉來人民來信,上級檢察機關有批示,他還到學院拿了六萬元錢,去向不明。
“無中生有,涯水的公司已經流失幾年了,是向雁南帶人去要回來的,挽回了國有資產流失。涯水那封信的漏洞我已講過,容檢察長更正的信也是當天上午發的,學院這六萬元是誰去拿的?什麼時間?什麼理由?全沒有,怎麼能算證據呢?”捷舟分析道。
“這六萬元錢是向雁南打電話要的。”薛雨說。
“他要來幹什麼用?”捷舟問。
“他要貪汙還用什麼理由?”薛雨反駁道。
“沒有理由,學院為什麼給他?”捷舟問,“打電話要,他們就給,問題在學院還是在向雁南?”
薛雨語塞,其他人也不再講話了。
“采取組織措施,要依據事實,對黨員負責。這些材料不能說明問題。”捷舟看大家沒話了,站起來想走,曠嘯天問薛雨:“今天就先這樣?”
“等等!”薛雨著急地說,“向雁南承認他要了六萬元,說‘雙規’他十次也夠了。”
“那把他的檢討拿來,有經他簽字的筆錄拿來也行。”捷舟說。
“搞那麼複雜幹什麼?”曠嘯天說。
“這是‘雙規’黨員領導幹部的必經程序啊!要有證人,要同本人核實筆錄,現在什麼都沒有,怎麼能‘雙規’呢?”捷舟說。
“有證人啊,學院裘院長可證明。”薛雨怕事情黃了,趕忙說出舉證人。
“拿出他的證明材料來,有筆錄也行。”捷舟說。
“學院科研部的證明信就是他指示開的,大紅印章蓋在上邊,還不能證明嗎?”薛雨爭辯說。
“詢問案件當事人,要有筆錄和本人簽字,這是法定程序,不能蓋公章辦事。”捷舟說。
“剛才,薛雨給裘院長打電話,我們仨都在這屋裏,我們可以證明。”曠嘯天說。
“你們剛剛打了電話,這麼快送來了證明信,更說明此事沒有核實。這樣說吧,就算裘院長寫的證明,也不行,沒有向雁南要錢的電話記錄,沒有會計簽字的複印件,沒有出納的筆錄,隻能算個孤證。”捷舟說。
黃劍書早已聽出了名堂,憑這點材料,是不能“雙規”幹部的,他站起來拍著捷舟的肩膀說:“捷舟啊,還是同意‘雙規’吧,‘雙規’了好啊!現在都傳向雁南有問題,已經鬧得滿城風雨,萬一他想不開出了事怎麼辦?‘雙規’了安全,對他個人也好,查查沒大事就讓他上班了。”
“老黃啊,事情鬧得這麼大,對我們影響更大啊,總不能把我們五個也‘雙規’了吧?”捷舟說。
“我們就算了,‘雙規’向雁南吧!”曠嘯天說著,看了看表,“咳,八點了,吃飯去吧,你們餓嗎?”
黃劍書站起來說:“餓了,餓了,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