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7章 巧借建言突重圍(1)(2 / 3)

捷舟說:“當然我清楚,政委是覺得我能寫點東西,舍不得讓我走;司令是因為誤會,有了成見,想留下我,找機會收拾收拾。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倆不同意也得放呢?”

“上級首長如果有指示,他倆肯定攔不住。”秦燕臣指點著。

“你這話等於沒說。”捷舟不滿地說,“我和哪個上級首長都不認識,他們憑什麼為我作這個指示啊!”

秦燕臣兩手一攤:“那我可實在沒辦法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捷舟也在一天天思索。有一天,他翻閱上級首長關於幹部問題的講話,突然看到有這樣一段內容:部隊的幹部工作目前存在這麼多問題,如果誰能拿出解決辦法,我們可以授他個元帥。這句話久久在捷舟耳邊回響,他想:提拔倒不指望,隻要能換個地方就可以。他想到這些年自己對幹部工作和編製體製的了解與看法,心裏湧起寫一份建議的念頭。

正巧,上級通知他到盛豐參加檔案工作會議。當時,坐軟臥的人很少,一個包廂裏隻有他一個人,於是,他掏出紙筆,飛快地寫起來。火車飛馳了兩天一夜,他也寫了兩天一夜。列車進入盛豐站,他的稿子也已經寫好。

在招待所住下,他想了許久,找不到打字的地方,便給報社熟人安平打了個電話,請他幫忙複寫。複寫紙一次隻能寫四份,安平感到太慢,又從報社找了一位同誌幫忙,三個人吃力地複寫了一天一夜,最後挑出八份謄寫最清楚的,到郵電局貼上郵票,寄給了幾位上級首長。

會議結束後,捷舟回到部隊,忙著傳達貫徹會議精神,心中卻像揣著隻小兔,上下撲騰:這封信會不會送不到?送到了會不會挨批?說你膽大包天,敢來打攪上級首長的工作?

時間在漫長的等待中一天天地過去,這天,秦燕臣忽然告訴他:“今天上級有個電話通知:經研究,確定調你部辦公室主任捷舟到上級幹部部幫助工作,請於9月8日下午2點前報到。

通知送到華政委那裏,政委很不滿意地拿起電話,找上級幹部部長鍾昱問道:“全軍人才濟濟,為什麼非要盯著我們這個捷舟不放?”

鍾部長耐心地解釋:“首長,這不是我們的主意,是上級首長的意思。”

“怪了?上級首長誰認識他?”政委不滿地問。

“他寫了個東西,上級首長在上麵批的。”鍾部長回答。

“好吧,我問問他寫了個啥。”政委無奈地放下電話。

通知送到易司令那裏,司令火氣更大:“最近是怎麼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要調這個人,給上麵打個電話,不放。”

秦燕臣不敢再作解釋,隻好回來給上級機關打電話。上級機關的電話答複更巧妙:“首長講,就是調你們司令員、政委,他們也得來,何況調個辦公室主任。”

司令員、政委看到這個電話記錄,覺得再也不好說話了。

捷舟聽到情況後,感到機不可失,迅速買了火車票。政委聽說他很快要走,特意請他吃了頓飯。席間,再三叮囑:“到那裏,待幾天就回來,機關沒什麼好幹的,還是下麵鍛煉人。”

政委的夫人汪靖也是位老革命,和機關幹部聯係比較多,趕忙勸解:“十年動亂形成的派性不可低估,有的幹部私心雜念重,容易拿著領導不滿意的事去給幹部栽刺。捷舟善於思考,工作求實,有些人也在拿他說事,發展下去會有麻煩,早換個地方也好。”

飯後,捷舟又去向易司令辭行,司令笑了笑:“急什麼,待兩天再走吧。”

捷舟說:“上級催得急,買的是今天下午的票,我得馬上去車站。”

司令驚訝地說:“這麼快啊?還沒來得及給你送行呢。”也許是捷舟過於敏感,總覺得那眼神裏含有一種藏而不露的東西,趕忙規矩地敬了個禮,轉身離去。

前來送行的人擠滿了站台,秦燕臣飛速遞給他一紙通知,上級首長指示:“捷舟到盛豐後,先到政治學院,給參加幹部工作集訓的領導講一課,請作好準備。”捷舟揮手向戰友們告別,火車一聲長鳴,緩緩地駛出了站台。

捷舟仰望著巍峨的雁皋山和綿延的青塔山,俯視著湍流東去的黃河,心潮起伏,百感交集,多少年來他生活工作在這裏,黃土地和黃河水,使他汲取了豐富的物質和精神營養,給了他知識、力量、成長,也給了他家庭、子女和事業,他對這裏的一草一木充滿了感情。現在,為了跳出漩渦,他不得不離開這個讓他無限眷念的地方,他情不自禁地顫抖著抬起手臂,向青蘭城敬了個飽含深情的軍禮,一行熱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唉!委屈你了,舟弟!”捷舟回到車廂,一串銀鈴般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是霜妹,你到哪裏去了?”捷舟又驚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