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黨的宗旨是要跳出這個怪圈,合作化就是他們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背後的觀通老人仍在譏諷。
“不賣地就得加快合作化步伐,但是我看合作化搞得太快的地區,老百姓也不買賬。”一木揚長而去。
“嘿嘿,能了你了?”觀通老人口中雖這樣說,但也難免有些憂慮,“提高效率,需要激發民眾的積極性,能者多得,弱者少得,收入差距就會拉大;強調公平均富,又抑製能者的積極性,影響效率,這確是個兩難的選擇啊!”
這時,宮伯羽、甄廣懷、封北川等也都趕來了。宮伯羽動情地說:“早搞合作化,土地屬於集體,哪會出這種事啊。”
“也不能這麼說,如果前兩年搞了合作化,像劉思光這樣的農民,勞動積極性就打折扣,我們援建國家建設的那麼多任務也不可能完成。”封北川反駁著。
“算了算了,我們回去討論,這裏不能開黨委會。”劉漢卿勸解著,“我看先這樣吧,專署去年還有一點水災救濟款,先拿出一點來,救濟一下王同林。同時,全麵開展一次保衛土改成果教育,有困難互相幫助,不要賣地。看來,我們得製定個防止土地兼並的政策,這事回去後再商量。”妙疃的事這樣解決了。劉漢卿同人群招呼著,“都回去吧!以後不管哪家有困難,鄉親們要多幫忙!”
捷舟裹在圍觀的人群裏,流水般退去。
“漢卿啊!當年我負傷病重時,家人曾抬我到此尋過菱湖泉水配藥,菱湖老人說再育此泉需一寶圖,有成就者可得,我們已蹉跎半生,功業不彰,相信經過幾十年奮鬥,後輩中會湧現出這類人物的。很久沒來了,我想上去看看。”甄廣懷指著龍門崮說。
“我聽說過這件事,那天我弟弟仲羽也在場。”宮伯羽表示也想一塊去看看。
“好啊!我和這一帶也有緣分,在這裏轉轉,等你們。”劉漢卿回答。
“嗬,湘綺姐,兔子。”劍超指了一下前方的山坡,一隻小兔四處張望,他撒腿追了過去。
“慢點跑,別摔著。”湘綺跟了過去。
劉漢卿轉了會兒,看兩人還沒回,不放心地跑了過去。坡下蒿草一片,不見了兩個人的影子。劉漢卿順著二人去的方向尋著,腳下陡然一滑,竟然“嘩”地墜了下去。
原來,這裏地下有個溶洞,因雨水下滲,衝出個小洞口,茂盛的蒿草將其掩蓋。劍超和湘綺不小心從這裏墜了下去,劉漢卿跟蹤而來,也重蹈覆轍,從洞口落了下去。幸好,下邊是一條暗河接住了三人,他們先後從水中爬出,發現溶洞狹長,試著走了一段,發現前不見頭、後不見尾,向上看看,離掉下來的洞口有七八米高的樣子,也無法上去。
劉漢卿說:“既然找不到出口,就別離洞口遠了,上邊的人見不到我們,會找到這個洞口的。”
盛夏的溶洞內陰涼陰涼,感冒還未好的劍超不一會兒就渾身發抖,連打噴嚏。劉漢卿趕緊給他褪下浸濕的衣服,自己也脫下上衣,抱住他,用身體溫暖他。
時間慢慢逝去,兩頭通風的溶洞涼風嗖嗖,兩小時過去了,劉漢卿、廖湘綺凍得渾身哆嗦,劍超抽起筋來。
“劍超,劍超!”劉漢卿緊緊抱住他。
廖湘綺也著急地脫下上衣貼上去,給他添絲溫暖。
“這裏有個洞,是不是從這裏掉下去了。”洞口有人喊起來。
“快下去看看!”分明是宮伯羽的聲音。終於有人打著手電下來了,把他們三人救了上去。
周末過去,捷舟回到學校,課間操沒有看到劍超的影子,順便問靖中:“常跟在你姐身後的那個劍超今天怎麼沒見啊?昨天我才知道,他是劉書記的兒子,過去怎麼一點也沒看出來呢!”
“病了,在家發高燒呢,晚上看看他去,他也參加過搶天書呢!”靖中回答。
“是的,我一見就覺得他麵熟。”捷舟說。
晚上,靖中拉著捷舟去地委大院,捷舟內心猶豫,不太敢去。靖中硬拉著他一路飛跑,迎麵碰到姐姐端著個飯盒出來。她問明來意後說:“劍超還在醫院裏,醫生讓他晚上早睡,不要看了。你們把這個鑰匙交給劉書記吧,他如開會,就交給燒水的劉大爺。”
捷舟跟靖中來到第二排房子,裏邊燈火通明,由於天太熱,窗子都開著。
劉漢卿、宮伯羽、甄廣懷坐在裏麵。牆的正中間,掛著毛主席和朱總司令的畫像。
宮義男和甄玉望在窗下站著,捷舟湊過去,透過窗子往室內的會場裏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