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導讀
千百年來,中國曆代王朝都因兩大禍患而興衰輪回,一是大量失地農民釀成的社會動蕩,二是匪患橫行。共產黨在古州建立人民政權,首先麵臨的,就是如何解決這兩大問題。當時大軍南下,適逢秋種,先剿匪兵力不足,先土改又經不起土匪騷擾。古州領導在激烈爭論著解決的辦法,“龍門三子”也在依據所得秘典,判斷著這些辦法的正確與否。雖然三人的想法各有長短,但捷舟的“實”字似乎更高一籌。就在這時,他們被土匪綁架上山,無意中溝通了攻守雙方的聯係,對政府領導和匪眾了解了對方的真實情況,起到了穿針引線的作用。行署領導抓住這一契機,運用我軍瓦解敵軍的法寶,靈活地開展工作,爭取被逼上梁山的綠林人士與慣匪開展鬥爭。“均田”二字,使綠林好漢熱血沸騰,迅速脫下土匪的行頭,成為勤勞的莊稼漢、保衛家園的民兵,土改剿匪取得雙贏。他們是怎樣一夜之間化解了矛盾的呢?
第九節剿山匪土改孰為先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時間像流水一樣過去。隨著解放戰爭形勢發展,國民黨被逐出古州,妙疃百姓的生活開始趨於平靜,捷舟也能在私塾安心學習了。那時,山鄉私塾教學的方法是,先正課、領讀、背誦,再啟蒙。《三字經》很快背過,《百家姓》接著念完,《千字文》領讀完畢,《七字鑒》已經開讀,再讀完《論語》,就該啟蒙了,啟蒙就是現在所說的講解。捷舟雖然弄不清書中的全部內容,但覺得念起來,韻律有致,朗朗上口,讀得頗有興致,認字背誦得也快。每天背不下課文的學生,晚上要到私塾複習。捷舟因一教就會,晚上不用複習。春天,他出去摸鳥蛋;夏天,他去水塘裏撈泥鰍;幼蟬出土的季節到了,他常常借著月光,到村外樹林中掏摸出土的幼蟬,燒來充饑解饞。
隨著局勢趨穩,返鄉的人越來越多。早回來的地主們,挖出埋在地下的糧食、財寶,四處招人,把荒了的田地開出了近一半,種上了穀子、高粱、大豆,又過起了喝五吆六的生活;中等人家,土地撂荒,忍饑挨餓,糠菜充饑,忙著收拾自家那幾畝土地,有的也搶種上了幾畝,日子雖苦,眼中卻閃著希冀的光亮:“隻要抓緊墾荒,秋末收下地裏的,也多種些,明年吃的不用愁了。”許多上山入夥的人,十天半月給家裏送不回幾斤糧食,更多的人家,少地或無地,回鄉後,隻好采野菜、摘山果充饑。給地主家開荒,也是隻記賬,不給錢糧,他們互相望著,目光呆滯,不知道明天會是什麼樣子,找到點吃的混一天,找不到餓一天,斷頓了再說斷頓的話。在一片兵荒之後的饑饉中,幼蟬自然成為人們爭捉的東西。
這晚,捷舟運氣特好,他拿著草繩,在樹下摸來摸去,逮住一隻,往草繩上一拴;三更時分,摸了三長串,心滿意足地提前回返。突見遠處三條黑影一閃,晃入林中,他趕快蹲下。
“共軍已打過長江了,真是摧枯拉朽啊!想不到這麼厲害。江北已無戰事,以後天下穩定,我們找藏寶圖困難大了!”一個黑影說。
“盟主,這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們占領了地盤就搞土地改革!”另一個黑影答,“中國是個農業社會,麵臨的基本矛盾是土地問題。地主人少,土地卻越聚越多;農民人多,土地卻越來越少。這就是幾千年來朝代更替輪回之源。共黨搞土改,挖掉了這個根子,社會穩定就有了基礎。”聽得出,回答的人是一木。
“你真不愧是中國通!可惜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中國還一個禍根是匪患,幾千年來,哪個朝代也沒鏟盡。現在古州山山有匪、村村有線,是土匪最多的時候。農民盼分田,土匪盼搶財,這社會能安靜得了?”霍克輕聲問。
“盟主的意思我明白了!現在,地主回來了那麼多,不少人已挖出埋在地下的金銀財寶,土匪正盯著呢!共黨要先土改,土匪必定下山拚死搶奪浮財;現在共軍主力南下,他們要先剿匪,力量肯定不夠。”一木回答。
“你們要在土匪和地主中間做工作,拖延土改進程,趁共黨眼下顧不過來,督促加快勘察。”霍克叮囑道。
“明白了!我們一邊找山魂,一邊派人給共黨攪和,增加他們的困難,我們抓緊對峰巒的普查,設法找藏寶洞線索。”一木回答。
“還要加大對共黨內部和村民的工作力度,在他們中製造思想混亂。”霍克補充道。
“好的,盟主!”一木陰笑著答應。
“我們已經說好,共黨來了,我就進城,城裏待不住,我就回國,這裏的人就靠你和三位舵主,我走以後,你就接任盟主,我們按約定好的方式聯絡!”霍克吩咐。
“盟主,你放心去吧!我們會把各地的勢力發動好、運用好。當然了,重點放在古州這個地方!”一木說完,揮手招了一下牟智興等人,“送霍克盟主!”一行人晃動身影,瞬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