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上黨戰役 (二)(2 / 3)

“我們在離對方軍營兩百步時便被對方發現了,如果按照我們安西軍的訓練,敵軍在百步外,士兵必須要出帳列隊了,弓弩軍已經部署完畢,但我遇到的情形卻完全不是這樣,契丹士兵沒有和甲睡眠,很多人都光著上身,這些都不算什麼,更重要是我發現燕軍沒有夜戰的經驗,或者說從來沒有過夜戰的訓練,大營內的敵軍或許是沒有準備,但城內的契丹軍卻是全身盔甲,街市上一戰便潰不成軍,明顯不適應夜晚作戰,我覺得這是燕軍的一大弱項,我們不妨可以充分利用燕軍的這個弱項。”

這時,李慶安見李光弼似乎有話要說,便笑道:“光弼有什麼不同的見解嗎?請說!”

李光弼隻比李嗣業的軍隊早到兩個時辰,來向李慶安彙報軍情,他確實是從長子縣過來,但沒有經過縣城,而是率領一千親衛從縣城南麵三十裏外繞過,沒有發現李嗣業偷襲長子縣。

不過李嗣業的一些說明他並不是很認可,見李慶安準他說話,他便起身向李嗣業拱拱手笑道:“首先我要恭賀嗣業將軍首開奇功,斬敵五千人,極大地提升了唐軍士氣,此戰雖小,但意義卻重大,不過有一點,我不太認同嗣業將軍的結論。”

李嗣業和李光弼屬於同一級別,李嗣業是河中都督,而李光弼是吐火羅都督,皆是是安西的重要勢力,李慶安離開安西東去後,他們曾暗中競爭過安西節度使,雖然最後是封常清勝出,但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外人所認為的親密團結,表麵上關係都很好,但暗中卻互有競爭。

李嗣業抱拳回了一禮,沉聲道:“請光弼將軍指教!”

“指教不敢,我隻是覺得嗣業有點一葉障目了,誠然,駐守長子縣的燕軍不善於夜戰,但並不代表所有燕軍都不善於夜戰,要知道,駐守長子縣的燕軍都是契丹人,是支援安祿山的胡軍,而並非安祿山的範陽軍,我以為嗣業就此下結論說燕軍不善於夜戰,未免有點言之過早。”

李嗣業的臉漸漸沉了下來,明顯表露出了一種不高興,他聽出了李光弼話中有話,說他一葉障目不過是個借口,他的言外之意是在譏諷自己,放佛在說,不就是殺了五千契丹人,還不是正規軍,用得著這樣招搖嗎?這裏可是他的地盤,當著他這麼多部屬挖苦他,分明是不給他麵子。

李嗣業拱了拱手冷冷道:“光弼將軍又如何知道不是呢?難道光弼將軍和燕軍進行過大規模的夜戰?我看也沒有吧!一個冬天,就隻見光弼將軍在結冰的黃河上來來去去,最後還是退回河南道,我們還指望隴右軍拿下魏博,將田承嗣軍殺回幽州呢!”

李光弼確實是有點看不慣李嗣業的大吹大擂,不過偷襲幾千契丹人得手,便大言不慚說燕軍不善夜戰,仿佛他成了進攻安祿山的主將,這讓李光弼極為看不慣,而且李嗣業雖然是河中都督,但河中的大食戰役都是李慶安打下來的,李嗣業根本沒有打過一仗,白白撿了李慶安的便宜,便自以為是大食人的克星,在朝中吹噓自己是安西第二號人物,這讓李光弼極為反感。

他見李嗣業當眾譏諷自己數渡黃河,卻不說這是重大的戰略部署,他不由心中大怒,剛要反唇駁斥,卻見李慶安目光冷厲望著自己,李光弼隻得硬生生將一口氣憋回心中,一言不發,向李嗣業拱拱手便坐下了。

大帳內一片寂靜,誰都聽出來兩員大將之間發生了某種矛盾,雖然他們的主將確實有點得意忘形,但這裏畢竟是李嗣業的地方,大帳內一大半都是李嗣業的部屬,李光弼的挑刺無疑是當眾挑釁了,但李慶安坐在上麵,誰也不敢吭聲,包括參加這次偷襲的副將衛伯玉,他心中更是憤怒,本想起身怒斥李光弼,卻被席元慶拉住了,對他低聲道:“注意自己身份!”

衛伯玉看了一眼李慶安,他也不敢吭聲了,兩員主將之間的矛盾當然會有李慶安來調和,誰現在跳出來,誰就是替罪羊。

半晌,李慶安冷冷道:“我昨天還在說,李歸仁和李懷仙的矛盾我們可以利用,沒想到今天我的軍隊裏也出現了兩個李歸仁和李懷仙,我不知道這是安祿山的幸運還是我李慶安帶兵無方,還是要置酒給你們兩人賠罪,你們需要嗎?來人,給我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