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我想請李司馬上島再仔細探查一番,事關重大,請李司馬莫要推辭。”
“李將軍有令,我安敢不從,我這就連夜上島,鹽港後事也可交由我處理,李將軍請返回江都。”
“那一切就拜托李司馬了!”
李抱真率軍押解戰俘返回江都,李銑命五百人看守鹽港,自己率三百人過江向胡逗島而去。
......
三天後,由於與港鹽失去了聯係,江南的軍隊立刻意識到,鹽港的元景曜軍出事了,江南的氣氛漸漸地變得緊張起來,吳王李璘下達命令,命令浙東、浙西的軍隊向長江沿岸集結,兩千艘戰船,十二萬大軍部署在江寧以西的江麵上,近百名細作扮成往來商賈,混入江北,刺探江北情報。
李璘的新吳王府位於蘇州,但他的臨時行營此時卻在潤州丹徒縣,在長江岸邊,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營帳群,在營帳中間有一頂鑲有金絲的巨大羊毛帳篷,這裏便是李璘的王帳了。
和曆史上一樣,李璘的割據並沒有得到地方官府的支持,他曾有意試探在江南登基的可能,造出天降瑞兆、聖人將出的輿論,但卻遭到了杭州太守韓滉、蘇州太守李希言、常州太守韋黃裳、潤州太守閻敬之等數十名地方重臣的一致反對,李璘迫不得已,隻得以臣弟的身份向南唐李亨臣服,被李亨加封為淮南道、江南東道觀察使,揚州大都督、東路軍大元帥。
盡管李璘得不到地方官府支持,但他還是利用當初李隆基給他的鹽鐵權,壟斷了江淮一帶的鹽田,利用販鹽獲取滾滾暴利,又利用鹽利招兵買馬、打造戰船,盡取揚州軍庫兵甲,短短一年半時間,便招募到一支十餘萬人的大軍,隨即李璘殺死了反對他最厲害的潤州太守閻敬之,奪取朝廷儲存在潤州的兩百萬石漕糧,江左盡駭,至少無人再敢公開抵觸他。
此時在大帳中,李璘憂心忡忡地背著手來回踱步,他心中憂慮到了極點,並不僅僅是因為鹽港失守、江陽失守,而且他接到了消息,揚州城在大量招募士兵,調集船隻,李慶安要做什麼?李璘有一種預感,極可能是李慶安要對他下手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他該怎麼辦?
大帳內站著李璘的一些心腹謀士,他的私人幕僚李白坐在帳下,李白負責給李璘草擬命令,凡李璘下達的命令,都是由李白負責記錄,並加以潤色發出,李白已效力一年,頗得李璘的尊敬,而且他對李璘的不少建言,李璘的也能聽進七分,至少態度非常恭敬,常對人說,太白之語,乃金玉良言也!
這就讓李白很有一種成就感,他求仕十幾年,總想能發揮自己胸中抱負,但李隆基隻把他當著一個名人供奉,而不給他半分施展才華的機會,最終還賜金歸鄉,將他趕出京城,使他遭到了極大的挫折。
前年,李白寫信給好友王昌齡,想在安西謀一職,王昌齡毫無消息,不知道是沒收到他的信,還是李慶安不給他機會,讓李白心灰意冷,重遊江南,並在江南隱居,直至被李璘三顧茅廬而請出。
正因為體驗到了這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才使李白對李璘忠心耿耿,盡心輔佐。
大帳內除了李白外,還有三名李璘的心腹謀士,薛鏐、李台卿和蔡坰,這三人鼓動李璘登基,並替他製造天相,勸說地方官府支持,是李璘的得力助手,其中薛鏐管錢糧,蔡坰管鹽鐵,而李台卿負責給他出謀劃策,此時,三人見李璘憂心忡忡,便交換一下眼色,李台卿上前勸道:“殿下不必擔憂,就算李慶安有南攻之心,但我們卻有長江天險,又有雄兵十萬,戰船千艘,李慶安是北人,不悉水戰,隻要我們據守長江天險,戰船遊弋江中,李慶安也難有勝券。”
旁邊的薛鏐也勸道:“河北戰事未平,李慶安隻能是趁冬季攻打江南,隻要我們堅持到開春,河北戰亂又起,李慶安隻得退兵,殿下不必擔心,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利於李慶安,他倉促攻打江南,必敗無疑。”
雖然三人輪番勸說李璘,但李璘始終憂心難釋,他長歎一聲道:“夏天時我便有心傾全力攻打荊襄,皇兄也願出兵相助,當時就是沒有下定決心,若當時能狠下心去打,現在我便已和皇兄連為一片,可以西撤回蜀中,何必在這裏擔心受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