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長季允平時匝匝呼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是現在屁都不敢放一個,季允手舉身上衣服裹成的火把,赤著上身,閉著那張大嘴一聲不吭慢慢的跟著隊伍往前跑,他很緊張,這種毫無防備的作戰方式讓他全身冷汗直冒,心髒跳個不停。
四周久曆血戰的悍卒也不例外,尤其是看到敵騎越來越近但卻沒有絲毫減速意思,他們更是心髒都跳到喉嚨口了,要不是他們看到大公子處在隊伍的最後,神色堅毅無比,他們真想抽出戰刀列陣迎敵了。
他們雖然不怕死,但並代表他們就無視自己的生死,這群跟隨劉備轉戰天下,最懂得戰場生存的悍卒對生命的理解最為深刻,一次次從死亡線上跳回來讓他們明白,活要有活的價值,死也要有死的價值,就如同城牆上重傷的士卒抱著敵人同歸於盡一般,他們就算是必死無疑也要與敵人放手一搏,爭取拉幾個敵人來墊背,但他們現在可能連拚命的機會都沒有。
曹雄緊勒馬韁,左手高高舉起手中的長槍,大聲呼喝“減速,減速,大軍減速。”
飛奔的騎兵齊齊緊勒馬韁,試圖讓戰馬減速,但是衝擊實在太過龐大,鐵騎衝鋒不是想停就能停下來的,必須要從後排的戰馬開始減速才能慢慢的減下來,騎兵疾馳,逐漸靠的前麵手執火把的隊伍。
前行通報的騎兵十分清楚大軍行進的狀況,老遠就開始大聲呼喊“讓開通道,讓開通道,全部靠邊,讓鐵騎通行!”
馬上騎兵騎術十分了得,戰馬飛奔而至,騎兵驀然握緊韁繩,戰馬吃痛,往一邊側去,整匹馬突然就是一個轉身,速度驟然降了下來。高超的騎術讓劉封眾人羨慕不已,雖然他們也會騎馬,但劉備軍中馬匹極少,很難組織大規模的騎兵隊伍,再加上南方水路縱橫,使得南人更好舟楫。像這般精良的騎術,他們也就看到幾個將軍玩過,普通士卒,僅會騎著馬跑而已,哪會到如此境界。
劉封趁著馬上騎兵減速關頭,一把將火把舉的老高,靠近馬上曹兵的眼前,大山、雷虎十分配合,一左一右,六子隻看到三團火光在麵前晃動,根本前不清眼前的景象,模模糊糊中,六子看到一個年輕的將領高聲喝道“閃開道路,讓騎兵通過!”
六子聞言如釋重負,再加上那三團火光晃的他難受,便打馬而走,回去通報,“果然是白癡,一點禮貌都不懂,哪有火把舉這麼高說話的,難怪軍司馬大人說他們上上下下都是白癡”六子一陣嘀咕。
看著騎兵飛馳而去,高舉手把的劉備軍士卒幾乎興奮的放聲高呼,他們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飛奔而去的曹兵,就這麼容易就騙過他了?
鐵騎經曆一裏路程的緩衝速度終於慢了下來,為了防止誤傷友軍,曹雄一騎當先控製著大軍的速度,雖然曹雄外表粗曠讓人看起來有點頭腦簡直,但那隻是表象,曹雄處理事情十分老道。
遠處的火把分開兩側,讓開中間那條極為寬敞的通道,南方河道頗多,不利於騎兵衝鋒,經過數萬民夫一天的修整,填平了十餘處河道才整出這條供戰馬奔馳的通道。
遠遠望去,那兩列長長的火把如同兩列護衛一般等候著鐵騎的通行,馬上騎士極為滿足,做一名騎兵就是好,不僅軍餉拿的多,不管到何處,待遇都不一樣,如今赫赫戰功又是他們先得了,騎兵們心中舒坦無比。
速度很慢的千餘鐵騎開始穿越那兩道“護衛。”
縱馬於前的曹雄得意無比的臉上,忽然抽搐了起來,曹雄再次瞪大了那雙堪比牛眼的眼睛,張開大嘴,放聲驚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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