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用過早膳,風逸三口在明堂裏商議著一會兒就進宮和齊王道個別,收拾一下去曲阜。
“大人,王宮來人求見!”侍從在門外大聲報著。姬同立刻避到內房,風逸點頭讓宮人進堂。
“小人拜見王將軍、淩將軍!”
靈兒問這名齊王的貼身侍從,“狸,主君有什麼吩咐麼?”
“回大人,主君請二位大人酉時一同去管府,管大夫今日迎娶如夫人田氏……呃,主君說管大夫這個年歲第一次娶妻,上卿們都要到場去恭賀。”
靈兒忍俊不禁,“好,我和王將軍一定備上厚禮準時前往。”
侍衛狸拱拱手退出去了。
姬同拉長著臉從內房裏出來,“母親方才還說和我一道回國,怎地又去喝什麼人的喜酒?不就是娶個小妾麼,有什麼要緊的,小舅父和你們都要親自去?”
“同兒,齊國能有今天,全靠管大人的智謀,何況管大夫的靈台有……”靈兒想想沒說下去,薑太公的靈魂是否還在管大人身上,她也拿不準了;現在管仲一切如常,對大魚也不甚有熱情了。
姬同當然知道齊國的興起是管仲一力促成的;他深悔當年沒能把這個賢士提撥起來留在魯國,後來派公子偃追殺管仲又晚了一步;莫非這是天意?
風逸已想好了之後的行程,“同兒,你先回國吧,在王城尋個僻靜之所做我和你母親的新居;我們參加完管仲的喜禮先去禚地,帶寒香一起去曲阜;以後讓寒香易容,以你母親的身份在魯王宮安居下來;你母親呢,以後就是‘寒香’了,我就是‘寒香’在禚地所嫁的夫君,你們覺得如何?”
靈兒拍手,“這樣好啊,我能以寒香的身份隨時進宮看看我的孫兒;又不必居在後宮裏,寒香為我吃了那麼多苦,以後讓她享享清福,時常得以見到友公子,豈不兩全其美?”
姬同也覺得目前隻能這樣了,他點點頭,“一切全照二老的意思,同兒這就進宮向舅父辭行。”
薑小白當然苦留了一陣子,姬同執意要走,他也就罷口了;但是定要外甥在他宮中吃過午膳才能放行,姬同連聲應著。
薑小白這次隻讓大女兒嫻公子出來做陪,而且讓她坐在姬同身邊,薑嫻喜出望外,親自執壺給魯侯添酒。
姬同明白小舅父的深意,也就隨口和薑嫻敘了幾句話,嫻公子教養甚好,應對得不卑不亢;對他這個表哥既顯得格外熱情,也沒失了女兒家應有的自尊。
魯侯就此默認了舅父的美意,和薑嫻互敬了一杯美酒。嫻公子此時容顏未完全長開,但已是不凡之色,若假以時日,定為傾國傾城的佳人;此等風度和容顏也堪為一國之母。
薑小白寬慰至極,讓內府和玉府的官員備了許多的珍寶玉器和秘籍典藏一定要準女婿帶回魯宮把玩;嫻公子也趁機把自己手繡的帕子扔到姬同膝上,羞答答地退出大殿,姬同被這父女兩個的盛情弄得是無所適從。
送走醉薰薰的姬同,還不到酉時(下午5點——7點),風逸和靈兒裝束妥當,提著一包山參和靈芝,駕車去管府喝喜酒。
王宮也派人給管府送來賀禮,薑小白在午宴時和外甥拚酒拚醉了,不能起身親自到管府賀喜。
風逸和靈兒在明堂門口一現身,圍聚在堂裏敘話的大臣們全部靜默下來;他們對這兩個從不露出真實麵目、殺人不眨眼的‘閻羅’好生敬畏。
靈兒心道,‘我怎麼就當了一把西廠的特務頭子?人緣弄得這麼差!’風逸卻不以為忤,向各位大夫們略一抱拳和靈兒選了個上首的位子坐下來。
上大夫們心裏暗罵他不恭,卻也無人敢說出口來;這也不能怪風逸,他生下來就是世子,後來就承了王位,一直習慣於坐在最高處的。
管府的侍從們已在各位大人麵前擺上木幾,奉上了茶水,卻不見管仲出來迎客。
大夫們喝了一肚子茶水後,終於有人爆發了,“老夫帶著喜禮來吃酒,怎地這時候還不見管大人和新夫人出麵?國人都說管大夫善斂財,莫不是連頓酒錢都想省下?”
管府的執事驚恐地連連擺手,“大人息怒,大人息怒,不是這樣的!我家老爺午時突發怪病,現在夫人正請來疫醫們會診……”
“管仲患了怪病?”眾朝臣們臉上一片驚駭,說不出是擔憂還是興奮。
靈兒一把揪住那個執事,“快帶我去看看,我精通醫術,興許能醫治你家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