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們見兩位麵帶青銅麵具的男子過來,又穿著軍人的服侍,便知他們是國中最有權勢、殺人不用經過官府堂審的齊宮暗衛,一個個避之不迭。
風逸和靈兒有些後悔帶著銅麵具出門,早知道街市上踏歌的人這樣多,他們該用人皮麵具遮蔽麵目,痛痛快快地唱上一天的。
“王將軍、淩將軍!”一個同樣軍官裝束的人攔住他們兩個。
“春林?你今天沒在宮中當值麼?”
站在他倆麵前拱手行禮的是侍衛官春林,當年若不是他趕到姑棼向風逸示警,風逸能否得救還未可定;所以風逸也讓小白封了他一個都尉的職位,領宮門守護之職。
春林知道王君將軍就是齊王薑諸兒,至於先主為什麼甘願當一個齊國將官,他不其明了,也不敢相問;反正現在的主君也待他不薄,他一樣地忠心守護。
“二位大人若無公務,可否隨末將一同去熱鬧處一觀?”
風逸不疑有它,含笑望了一眼靈兒,“好啊,我們出來就是想看看熱鬧的。”
春林似是鬆了口氣,引著他們向東市一個街道中走去。
前麵行人漸少,二人止住步子,“春林,你不是說去熱鬧的地方麼?這裏哪有什麼熱鬧可聞?你是想引我們去什麼地方?”
春林驚慌地回道,“主子,是這樣的……出身息國的婉大家昨日率她那班美姬和童男來了臨緇;婉大家色藝雙全、名揚數國,各國國君能得見她一麵,聽她彈上一曲都得重金相請……末將僥幸識得她家的一位護衛劍客,得知婉大家來到王城的消息,想請兩位大人一同前去一睹芳容……
嗬嗬,原是是一隻混在上流社交圈的‘流鶯’。靈兒暗笑著望向風逸,風逸麵上現出一絲尷尬,他就算真的想見識一下那個豔名遠揚的美姬,也不能當著靈兒的麵呀。
“春林,你真是胡鬧!叫我們跟你過來是為看一個身染風塵的賣笑女子?荒唐!淩——我們回去。”
“大人……”
一段清雅的琴聲適時地響起,靈兒眼前一亮,拉住正要舉步離開的風逸;一種柔媚而清澈、動人心魂的聲音隨之唱起,那是一支曲意半是抱怨、半是歡喜的《狡童》。
“彼狡童兮,不與我言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你這個狡猾小壞蛋呀,不肯和我好好地說句話兒;都是因為你緣故,我食不下咽,總是想著你的音容。)
風逸也有些呆怔,這樣美妙的歌聲,當世的確是難得其二,就連靈兒……靈兒此時沒顧得上吃醋,正歪著頭細聽那女子發出的天籟之音。
“彼狡童兮,不與我食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你這個狠心腸的小壞蛋呀,也不懂得請我吃頓飯!都是因為你的緣故,我*思夜想、睡夢中都是你的笑容)
靈兒細聽了一陣,問一臉白癡相的春林:“這唱曲的就是你說的那個婉大家?”
“是,是,當然是,平常的女子哪能奏有這種仙樂一般美妙的琴聲、唱出黃鶯那麼悅耳的歌曲?婉大家人長得更是……”春林不知從哪兒聽來這些文縐縐的好詞兒,臉紅頸粗地說給兩位大人聽。
靈兒有些意動,“此女有真才實料,不是浪得虛名之輩。大哥,我們何妨會上一會?”
風逸半推半就地聽從了靈兒的建議,隨春林向一邊的一所宅園走去。他本是愛好音律的雅士,聽到這種好曲,也和靈兒一樣,動了知音難覓的惺惺相惜之情。
街邊木樓上的窗內,一張輕紗蒙麵的女子輕輕把簾子關上了,她對著一邊的長須男子說道,“貴客臨門了,父侯好生布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