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雪姑娘,為什麼不會趁機殺了赫連清遠那個狗賊?!”輕絕神色的全是不解,既然知道赫連清遠就在來遠的地方,怎麼不趁機殺了他一絕後患?

“殺了赫連清遠一個人,太便宜他了,他們要付出的,遠遠不止這些。”纖雪的語氣很輕,就如同三月的春風,流淌的小溪,空中的白雲,但卻讓人感覺有一種恨,透進了骨子裏、、、

輕絕明白了,隻殺了赫連清遠一個人,的確是太便宜他了!讓他多活幾天又何妨。

暗室內,兩人靜靜的坐在一旁,陪齊晟玥最後一程,屋外,兩個人影一前一後離去,剛剛的一幕,他們看的清清楚楚,這個看似纖弱的女子不是說說罷了,現在,下毒之人果然找上門來了,剛剛她逼供的那一招,也著實讓他們震撼了一把。海虞千百年來不曾再經曆戰,原因隻有一個,即使島主再怎麼變幻,都是出自赫連一族,但是如今,卻換成了外人,他們怎麼可能不抱成一團。

花澤冥輕笑一下,這一切,都好像彈指一揮之間,雖然也有貧富之分,雖然也有欺善惡霸,雖然也有草菅人命,但是海虞依然是平靜的,哪怕是靜中花,水中月,可是,這一切很快就要成為曆史了。

次日一早,齊晟玥被抬出暗室,他就如同睡著了一般,靜靜的躺在眾人麵前,花澤冥終究是忍不住悲傷,揮了揮手,將一切事物交給纖雪便蹣跚著走了出去。今日,狂風大作,卷起枝頭的樹葉零亂的飛舞著,頭頂上的天空烏雲密布,一聲驚雷響起,細密的雨點開始傾瀉而下。那一個略顯得蒼老的背景仿佛寫滿了全世界的孤寂一般,緩緩的消失在大雨之中。

“發喪!”纖雪沉重的吐出兩個字,一屋子的仆人侍女紛紛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雲池城主突染惡疾不幸離世的消失像長了翅膀一般,傳遍整個海虞,發喪當日,距離清水城城主大婚還有五日,清水城城主僅發來一封祭文,婚禮按時舉行。

城主突然故去,暫由城主夫人代理一切城中事瑣事,城主之位,待十日之後重新大選,到時不知道會是誰接下雲池這座城池。

纖雪淡笑一下,不管是誰來接替雲池城城主一位,但都不會赫連一族的人!負手站在窗前,桌上有一副墨跡未幹的草圖,花纖月不解的看著上麵標記的一些符號,來到纖雪身側。

“這份圖是赫連清風府上的地形圖,上麵所標之處,是赫連府上的所有暗哨,大婚當晚,一定要全部替換圖所有的暗哨。”纖雪輕聲說道。

“沒問題。”花纖月看了一眼草圖上密集的黑點,重重的點點頭。

“清水城有小規模的軍隊靠攏,其中大部分都是赫連江東的衛隊,說是隨行來賀喜的,其實是另有目的。這是他們的後路,即使在婚宴開始的時候不能把我們一網打盡,我們也走不出清水城。”纖雪輕聲說道,但是他們的後路對於她來說,隻有一個用處,那就是前來替赫連清遠,赫連江東收屍。

“這個你放心,我的人也會在當晚悄悄包圍,隻要一聲音令下,半刻鍾之內絕對能夠將這些人包圍。”花纖月回應道,一切,全都部署完畢了。

“派人攔在府外的各個出口,就連一個狗洞也不能錯過,到時,隻準近,不準出。”纖雪再次出聲,眼中閃過一絲絕決。

“嗯。”花纖月再次點點頭,控製赫連清風的府邸這可不是一件易事,也就她百裏纖雪可以這麼輕描淡寫的說出來,若是讓赫連一族的那些人聽到,不知道作何感想。

“府上一亂,一定會有人衝出府去調駐紮在城內的官兵,到時,將這個人放出去,但要在他將消息傳遞出去之前將之擊斃。”纖雪交待道,隨即臉上露出一絲淡笑。人一出去,赫連一族便會放鬆警惕,也會給自己爭取寶貴的時間,即使外麵的官兵到最後嗅到什麼風聲,再趕來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纖雪,你的意思是?”

“關門打狗,甕中捉鱉。”

五日後,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出現在清水城門口,守城的侍衛立即上前去查驗身份,如今城主大婚,入城出城的盤查也格外的認真。侍衛見白上了的女子遞上一封請貼,立即緊張起來,開門放行。

雲池夫人一身素白,烏黑的青絲一半盤著一個簡單的發髻,一半垂順的垂在香肩之上,發絲之間僅有一支鮮紅的簪子點綴,怎麼看都不像是來參見別人的婚禮的,好像來送喪的一樣,眾人心中有些詫異,但也不敢多言,畢竟人家剛剛死了丈夫,這樣也情有可原諒,隻見她背上背著一隻好似琴的東西,隻身一人出現在清水城內,不見任何賀禮。

雲池夫人這般模樣出現在這時在,恐怕再也沒有人比她更惹人注目,相比之下,滄瀾城主就氣派多了,不但禮物豐厚,光是抬著禮物的家仆都來了兩百多人,吹吹打打,好不熱鬧,無數珠寶珍玩數之不盡。

熱鬧了一天的城門緩緩開上,四周也變得寂靜起來,相比,同一片夜空之下的清水城主府上卻熱鬧非凡,隨著一聲燦笑轟然而起,幾個身著華貴衣衫的男子圍著一身大紅喜服的新郎誓要不醉不歸。

纖雪淡淡的掃了一眼,隻見花澤冥同赫連振宇一同坐在主位之上,兩人客氣疏離,有一句沒有句的閑聊著,收回目光看著桌前的美味佳肴,如今宴席剛剛開始,花纖月承諾一柱香的時間必定清理完所有的暗哨,如今,她還要再等等。

纖雪的目光再次隨處瞄去,突然看到一熟悉的人影,隻見那個女子看著紅紅的燭光,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雙眼之中,有著說不出的愁,雖然隻是相處了幾天,而且也是她蓄意接近,怎麼也算是有所了解,她所熟悉的火娘子,可不是這麼多愁善感的人。突然,火娘子的目光轉向一旁,臉上的神色微微一變,纖雪順著目光望去,隻見一個身著金黃色錦服大腹便便的男子正在與人暢飲著。

“那人就是你爹。”花纖月的聲音突然傳來,剛剛還在新郎身邊的他不知何是來到自己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