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低吟一聲,阿七的意識漸漸地恢複,撫了撫有些酸痛的額角,低咒一聲,睜開了眼,入目卻是漆黑一片。
使勁地晃了晃腦袋,卻驀地停了下來,阿七感覺有些不對勁,到處使勁的嗅了嗅,一種腐敗的味道鋪天蓋地地襲來,讓她的呼吸都有些沉悶,腦袋一轉,她不是觸電了嗎?
想到這兒?阿七眸子猛的睜大。
低頭,閉眼,再睜眼。
然而,在看清眼前的情景是,卻突地跳了起來,月光下的小臉煞白煞白的。
不相信的再次放眼望過去,眸子越睜越大。
了無人煙的空地裏,橫空出現了無數的屍體,堆積在一起,渾濁的氣體,讓人的胃不自覺地開始翻滾起來,還好她晚上沒有吃多少東西,否則,看到這種情況,她還真的非吐個昏天黑地不可。
一個屍體不可怕,怕的是無數個屍體,而且,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翹辮子的屍體?
“亂葬崗?也不對啊,屍體不是應該都是焚化的嗎?為何這裏這麼多屍體,難道發生什麼空難?也不是,那樣的話,屍體不應該這麼的完整……”
無數種可能在阿七的腦海中形成,又一個個別她自己推翻,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她也不知道?
蹲下身,忍住胃中泛著的酸味,翻開一個最上層的一個屍體,大眼看過去,胃裏又是一陣翻湧。
那應該是一個人吧?
麵目已經腐化的看不出樣子,混著身上過大的長袍,有些部分已經也開始有些發朽,粘在皮肉上。
長袍?
等等,腦袋一時短路,阿七定眼看過去,天!那人穿的還真是長袍,抬起頭,借著月光,看向那堆積如山的屍體,阿七原本就有些大的眼睛,此時更是如同銅鈴一般,他們穿的竟然都是長袍。
他們為何都穿成這樣,對了,她不是應該在實驗室解剖屍體的嗎?
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白大褂啊……
摸了摸臉,除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的麵罩,其他的一切都還是一樣的,現在唯一不同的,就是此時自己所處的位置?
突然,一個想法浮現在她的腦海裏,卻又被她自己推翻,她應該沒有這麼點背,雖然過去的十幾年,她是點背了些,但是穿越這種情況,不應該發生在她這種良好的市民的身上。
僥幸的想法,剛剛在阿七的腦海裏形成,隨即的一陣打鬥聲,卻立刻被否定。
反射性的爬了下來,阿七一眼望過去,黑夜中,兩道影子一閃而過,隨後,停在屍體的不遠處,刀劍碰撞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屏住呼吸,阿七睜著眼,一眼不眨的看著,目光觸及那急如閃電的劍勢,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看來她真的是穿越了。
堆積如山的屍體,打鬥的黑衣人,那是無論如何也偽裝不了的……
踏著黑暗,兩個黑衣人離阿七越來越近,近到她都可以感覺到刀劍碰在一起發出的“滋滋”聲。
聲音是如此的清晰,阿七縮了下頭,希望他們不會覺察到她,否則一旦被發現,估計她的小命就丟在這未知名的地方了。
風急了起來,吹著阿七一頭染成白色的短發,直愣愣的搖擺在空中。
斜眼望去,那一身的白大褂,在黑暗中,借著月色,幽幽地泛著光澤。
刀劍一挑,一個黑影逆著光朝阿七的方向飛來,手裏的劍勢卻絲毫未見減緩。
不其然的對上那人的目光,阿七的眸子驀地一頓,低呼出聲。
天!那人竟然有一雙血瞳。
半月形的精致麵具,墨色的長袍,襯得他頎長的身影仿佛融入了黑夜中,而此時,那雙眼卻詭異的泛著一抹冷冽嗜血的笑,盯著阿七,仿佛看到了獵物一般。
身後,另一個黑衣人很顯然也看到阿七,眸子裏閃過一抹擔憂之色,朝著前方的血瞳黑衣人開口,聲音帶著一抹清冷,卻讓阿七莫名的舒心,“主上,你不能再殺人?”
踏著屍體,黑袍一甩,血瞳男子冷冷地佇立在阿七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瞅著她,幽冷的血瞳,泛著幽幽的光澤,傳到阿七的眼中,卻是死亡的前奏。
低嗤一聲,嘶啞而又帶著一絲慵懶,血瞳男子細細地瞅著阿七,開口,卻是對著身後的人,“魅冷,如果你再以下犯上阻止的話,休怪本宮無情……”
話一出,身後的人驀地停下,修長的身影落在三尺之外,驀地垂下了頭。
看到這,阿七是完全不知道如何反應,幹笑兩聲,欲哭無淚,殺人?
他要殺的……不會是她吧?
“嗬--”
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血瞳男子低笑一聲,卻帶著嘲弄的味道,“猜的不錯,作為本宮的第一千個血奴,將是你無上的光榮。”
血奴?什麼東西?
“我不要,我還沒有活夠,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好吃好玩的東西,等著我去享受,我管你血奴什麼的?你覺得光榮的話,那你找樂意當血奴的人……好了。”
沒有經過大腦的話,脫口而出,阿七看著那越來越深的血瞳,不禁縮了縮脖子。
他不會一怒之下,現在就解決她的小命吧?
幹巴巴的笑笑,阿七吞了吞口水,“……那什麼,有事好商量,你看,你的命是命,我的命也是命,大家都是很寶貴自己的命的,所以,我也是很珍惜我這條小命的,雖然,它這十幾年有好幾次都險些丟掉,但是,我這還是活了下來。
老媽給了我這條命不容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不應該違背天意吧?就算你想違背天意,那也要挑一個比較適合的機會違背天意,否則,萬一,你遭了天譴什麼,那就不好了,你看,我還是很為你著想的,你不用太感謝我,隻要保住我這條小名就可以了。
如果可以的話,你還是不要找什麼血奴了,你看你,都找了一千個血奴了,好吧,不算上我,應該是九百九十九個,大家人人都是平等的,你都殺了這麼多的人了,估計死後,你是要下地獄的,現在還是好好地行善事,這樣,你死了以後,就不用太辛苦了。”
一口氣說完,阿七呼呼地喘著氣,媽呀,這樣說話,還真是費勁,不過事關她的小命,她還是悠著點的好。
“說完了?”
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傳來,卻莫名的讓阿七打了個寒戰,抬起頭,望著那人泛著冷漠的血瞳,訕訕地點了點頭,“說……說完了。”
“魅冷,匕首。”
“主上!”
低呼一聲,身後的黑衣人剛從阿七一大篇無厘頭的話中剛反應過來,就聽到血瞳男子沒有情緒的話,渾身僵硬,墨色的眸子閃過一抹憐憫,猶豫著,卻沒有動。
“怎麼?你還要本宮親自動手不成?”
挑眉,血瞳人冷笑道,沒有起伏的聲音,卻讓身後的人再次垂下了頭,“……不敢。”
“喂……喂……動什麼手?我告訴你哦,我……我武功很厲害的,你要是敢殺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看著一步步向她走過來的黑衣人,阿七邊後退,邊威脅道。
不過,她的威脅,似乎不起任何作用,血瞳男子眸子裏的戲謔的笑意,越發的深,“鬼?嗬嗬,本宮最不怕的就是它了,盡管過來好了,本宮遇鬼殺鬼,遇佛殺佛。”
“……不帶這樣的吧?”
阿七欲哭五淚地瞅著那個被血瞳男子喚作魅冷的黑衣人,望著他手裏泛著寒光的匕首,水靈靈的大眼裏溢滿了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