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家族是最典型的豪門世家。

而我,一個農村出來的普通人,怎麼可能配得上許氏家族的人?

那天我之所以留宿許浪家還睡過頭,原因根本不是因為懶。

那天我為了我家到他家,一大早就坐大巴到了機場,坐飛機,轉汽車,轉地鐵,一千多公裏的路程,我一直趕路到了淩晨才到他家。

晚上睡之前我早已經訂了鬧鍾,但許浪把它關上了。

但第二天我起晚了之後,他卻並沒有上前解釋。

最後我離開他家的時候,他對我說:“你知不知道今天我有多沒麵子?你家庭條件就不能好一點?好一點我小叔就不會這麼說。”

我深色蒼白,竟不知道如何辯解。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拿著我的行李離開了許浪家,行李箱裏還有沒來得及送出去的特產。

幸好沒送出去。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許少殷遵守了他的諾言,足足有二十多頁的項目策劃書的修改意見被發到了組長郵箱裏。

這個修改意見甚至比項目書的頁數還多。

是我們整個小組都開始熱鬧了起來。

“天啊是許總親自發過來的。”

“許總不會是終於看到組長你身上的閃光點了?”

“組長,我門終於熬過來了。”

……

喧鬧完之後,一切都回到了原點,每個人都按照建議修改起了意見。

當然,沒我的份。

“小涼,你經驗還不足。”聽到我也要參加的組員無語的說,拒絕了我。

“你們該不會以為真的天上掉餡餅吧?是我親自去找的許總知道嗎?”

我指著項目書,很平靜地說:“如果許總看到沒有我親自參加,怪罪下來怎麼辦?誰負這個責任?”

“這個內容,我來改。”我拿走了策劃書裏最核心的內容。

說完呢,我不再理會眾人驚詫的目光,自顧自的開始工作。

策劃書進行的並不順利,等我回過神來時,已經到了晚上九點。

竟然不知不覺加了這麼久的班。

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卻恰好在電梯口碰到了許少殷。

我打招呼:“許總好。”

“嗯。”許少殷渾身酒氣,臉上的神情在醉意的侵襲下變得柔和不少。

他要向上,而我要向下。

我們各自乘著電梯走了。

但是早到公司門口到時候,我感覺有點後悔,應該趁著許少殷現在心情不錯問他策劃書的問題的。

於是我又重新走上了電梯,但許少殷辦公室卻沒人。

思索片刻,我乘著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

停車場閃著白慘的光,靜悄悄的,我想到了電影裏怪物從車下麵鑽出來襲擊主角的情節,頓感十分後悔。

但我正要離開時,一輛黑車裏傳來的光線吸引了我的主意。

從打開的車窗裏,能看到許少殷正坐在後座上閉目養神,手機被他的手舉在眼旁,屏幕還亮著,長長的睫毛在手機光線的映照下宛若蝶翼輕顫。

這得多累?舉著手機睡著了。

我站在那裏看了五分鍾,注視著他無比安靜的睡顏,還是決定不打擾他了。

但正當我離開時,許少殷睜開了雙眼。

他看到了我,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淹沒在了眼睛深處。

“有事?”可能是睡了一會兒,他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沙啞,很好聽。

“許叔叔,你找代駕了嗎?”

許少殷搖頭:“沒有,你有駕照嗎?”

“有。”

“你來開車。”許少殷把車鑰匙給我。

我坐上了駕駛座。

但我上次開車還是在駕校。

手忙腳亂的開了一會兒,我越來越緊張,一個猛烈地急刹車之後,許少殷酒醒了。

“我還是找個代駕吧?車子碰壞了我賠不起。”車子重新啟步後我說。

“靠邊停車。”

我隻能找到路邊停下車,許少殷從後座下來,走到副駕駛坐了上來。

“走吧。”

“?”

“我在你旁邊看著你開,走吧。”

車子裏氣氛還不錯,我鼓起勇氣問他策劃書的事。

“顧涼,意見全都給你了,你還是不適合做這個……”

他話沒說完,我就把車停在了路邊。

“許總要是真那麼看不過我,就自己找個代駕。”

我心裏一股怒氣,站在路邊不再說話。

許少殷有些頭疼似的揉著眉心,放平語氣問我:“大半夜的,你怎麼回去?”

“這就不勞煩許總關心了。”

“上來。”他認輸,帶著淡淡的無奈道。

“策劃書的事,明天你來找我。”

我很有骨氣的走了,繞著車一圈之後才又重新回到了駕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