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看著雨林,不明白,“‘香葉’食品?”
“嗯!”
“他們公司明知其部分食品有問題還讓它流向市場,導致幾位顧客食物中毒,最後不治死亡,這不是事實嗎?有什麼問題?”
“問題就在於它是事實,”心恒說話了,“‘香葉’食品並不是一家簡單的食品公司,它是‘香葉’集團下的一家子公司,而‘香葉’集團是國內知名的大型企業,它所涉及的範圍除了食品,還有家電用品和辦公室用品,年收入都是以億來算的,它公司的股票波動直接影響市場經濟,不過這都不是重點。”
“那重點是?”小棉很不解。
“它是我們電視台的長期讚助商。”心恒的一句話打碎了阿南和小棉對回電視台實習的幻想。
“噢”“也就是說,我們把自己的半個老板捅了一刀”
藍晴沒有做聲,其實她和雨林、心恒在調查這個事件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些,不過他們認為電視台不會因為這個而放著幾位受害者不管,他們應該有義務地去為市民報道事實的真相,負起一個新聞媒體應有的責任,但事實是‘香葉’總公司出麵製止,製止的手段當然離不開萬惡之源??錢了。
“可是不對啊!”阿南又說了,“這是兩碼事,他們產品出問題牽涉到人命,難道可以因為它和我們電視台的關係就把事實掩蓋過去嗎?”
小棉拚命點頭,“嗯嗯嗯”
“我們當然沒有這樣,”藍晴終於開口了,很是不滿現實的味道,“我們早就知道這些了,但是選擇抱著樂觀的態度和正義的使命感寫了報道,也把所有的證據都給夢楠姐,報道正準備出來,結果卻是現在這樣我對電視台太失望了!虧我還一腔熱情,媽的!”藍晴第一次在他們麵前爆粗,把他們嚇一跳,不過他們知道她現在的心情,每當藍晴做反常的事情的時候都證明她受到極大的打擊或情緒處於極度不滿中。
“那我們也不能處在被動中啊!群眾有權利知道實情,死者也應該找回公道。”阿南很是激動。
心恒搖搖頭,“你還不清楚狀況吧?暫停實習是對我們的警告,叫我們不要再做出對‘香葉’不利的舉動。處理得了我們,也處理得了從我們或者其他記者們手中出來的報道,大眾還不知道有這一回事,自然不會追究。而受害者那邊,當然也是用錢解決問題了。”
雨林接著說:“受害者不追究,有問題食品偷偷撤回,新聞不曝光,事情就這樣被解決掉,我們可以做什麼?”
“‘香葉’明知道食品有問題也讓它流向市場,這分明是明知故犯,死了人就等於謀殺”阿南還憤憤不平的時候,他們身後冒出了一個人,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請你說話小心點,我有權告你誣告陷害。”
大家一致扭過頭看他,身高約一米八,黑實健壯的,穿一身名牌西裝,卻一臉囂張的樣子,就差沒叼一根香煙在嘴裏。在藍晴看來,有兩種可能:第一,囂張惡心的暴發戶二代;第二,惡心囂張的富二代。要是再有可能的話,黑社會二代,可能讀過點書的那種。
“你誰啊?”阿南沒有被他的話嚇到,口氣很強硬,同時,大家都提高了警惕,因為這人肯定跟‘香葉’有關。
那男的氣焰不減,掃視了一遍他們,再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慢裏斯條地喝了一口,“這你們沒必要知道,提醒你們說話小心點。”
說完,他轉身就走,阿南在後麵很火大,本來心情不好,還遇到這麼個不知所謂的人,衝他背影喊他回來,卻被心恒止住了,
“是‘香葉’食品的CEO,之前搜集資料的時候看過他的照片。”
‘CEO?’藍晴想起來了,‘是有點像,叫什麼來著?’
“Yeal!”好像知道藍晴在想什麼一樣,雨林說了他的名字,小棉和阿南還有點跟不上他們仨的思想,雨林又補了句,“他的英文名。”
小棉嘟起嘴,很不服氣,“就這副德性也是CEO,他們公司瞎了眼吧?”
“就是,做了虧心事就知道要人家閉嘴,早晚這種公司也會倒閉。”阿南還盯著Yeal的背影,他走了出去。
心恒歎了口氣,說:“他是‘香葉’集團的太子,他老爸去年才開始把‘香葉’食品交給他管理,沒想到今年出問題了,不過能用錢解決的對他們家來說都不是問題。”
“他們葉家隻用了短短十幾年就發展成為國內的領頭企業,資產豐厚,處理這個事情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我們現在是遇上了這個事情,沒遇上的不知道還有哪些呢!”
“可惡”阿南沒地方發泄,捏著杯子轉來轉去,藍晴瞥了一眼門口,憤憤不爽之餘也希望以後不要遇到這種人,順口問了句,
“葉什麼?他叫”
“穆烈。”雨林第一時間回答了她,藍晴沒聽清,
“什麼?”
“穆烈。”
藍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動地站了起來,大聲說道:“穆烈?”‘不會的,純粹巧合’
“怎麼,被我的名字嚇到了?那記得以後小心點。”那個穆烈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到店裏,在收銀台旁邊對著藍晴的背影拽起來。藍晴迅速轉過身對著他,把朋友們嚇到了,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激動,趕緊喝住她,“小魚。”
穆烈的眼裏閃過一絲困惑,藍晴沒有猜錯,就是他。“其實我早就該發現的了,除了你,我還沒遇到過這麼無恥又囂張的人,暴發戶的兒子??穆烈。”
“你藍晴,這麼多年不見,你也還是一樣,粗魯又礙眼,”穆烈也把藍晴認出來了,冤家聚頭,什麼都先不說,也直接跟她扛上了,“怎麼?沒有我的日子,你都沒機會扮英雄了吧?那條病蟲死了沒?”
藍晴二話不說,把椅子踢開了想衝上去動手,也隻有穆烈能刺激她動手了,雨林和心恒反應迅速,一把拖住了她,阿南和小棉被嚇壞了,睜大眼睛,張著嘴巴,沒有其他任何反應。
“果然還是臭脾氣,剛才還猶豫了一下你是藍晴還是藍佩呢,對了,我的小佩也還好吧?好想她呢!”
“你閉嘴,就憑你也配想她,也不回去照照鏡子。”藍晴態度很硬,巴不得一拳頭甩過去。
店裏除了兩個當事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其餘的都在看著他們,小棉幾個更是對藍晴的反常不能理解,好不容易把藍晴從店裏扯了出來,免得鬧出更大的事。穆烈也沒有心情再呆下去,開車走了。
“我先走了。”藍晴拋下一句話就憤憤離開了,雨林他們沒有追問,因為據他們了解,藍晴在這種時候也不會告訴他們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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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晴希望重遇的東西很多??小時候陪藍佩喂養過的流浪貓、電台中播過的給她快樂的不知名歌曲、她幼兒園的帥哥小班長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重遇穆烈。這個名字,這個人被她冰封在記憶最深處十幾年,也被她的潛意識責罵了十幾年,在她沒有任何準備和允許的情況下,他居然出現了,還是以這樣一種讓人發指的姿態出現。
“氣!氣~氣死了~”藍晴開始在家發泄,看到自己最心愛的抱枕麥兜,想都沒想就把它拖起來往沙發上抽打,“死變.態,流氓,地痞,打死你打死你,巴不得把你殺了,啊~”海豚沒有變形,反而是藍晴感覺到累了,體能的下降讓她感到更加難受,“這該千刀萬剮的家夥,我期待已久的實習就這樣毀在你手上了”
敲門聲響了,被憤怒主導的藍晴沒有理會,繼續虐待著抱枕。敲門聲停了一會兒,又接著響了,而且急促了很多。藍晴隻好停下來,深呼吸一口氣來鎮定自己,她已經做好了解釋的準備,如果是李媽的話,但敲門的是安七。
“小魚,你們怎麼了?我聽到你家傳來奇怪的聲音,你們沒事吧?”
“隻有我在。”她不想他多猜測,也沒心情應付他,回答時候臉很臭。
“哦!”安七發現她臉色很不好,從門縫往裏看到躺在地上的抱枕,再綜合剛才聽到的內容,大概推測到藍晴可能遇到了什麼事,作為鄰居,他覺得該做點什麼。“那,我正要去健身房,可是還缺少個球伴,你願意陪我去嗎?”
藍晴很條件反射地皺起了眉頭,安七也覺得自己提的這個建議可能太突然了,不適合,正想跳過這話題,藍晴卻簡潔地答了句,
“好!”
……
如安七猜測的一樣,剛才藍晴是在家裏發泄,現在把發泄場地換到了球場上。一個小時下來,羽毛球已被打壞了好幾個,兩人也滿頭大汗,但這個過程中誰也沒有說話。藍晴直接把羽毛球當作穆烈,把它拚命地往死裏打。安七注意到她確實很火大,隻是不知道原因。忽然,藍晴停了下來,二話不說就攤坐在地上了,汗水像下雨一樣刷刷地流著,安七拿了一瓶水遞給她,藍晴正要接了,他又收了回去,“先休息一會兒再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