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雙人行(下)(1 / 2)

星河之中,白衣長及足踝,配以寬腰帶,上窄下寬形蔽膝,鞋履,頭戴頍形冠卷的男子就那樣站在虛空之中,仰望著茫茫星河。突兀地一道女子的身影出現在了星河之中,白裙及地,裙褶飛揚,銀鈴隨著她的走動發出清脆的鳴響,像是笑聲,又如同迷茫之中的歌唱。

這裏是?狐十七簡直不敢相信,就在整個夜裏的火盡數熄滅之後,她竟然出現在了一片星河上。無數顆她或者認識和不認識的星星都聚集在一起,黑暗之中的無數點點亮光就像是一個個指路的明燈,帶領她在這片璀璨中前行。

這是角宿,那是太白金星……那個是北鬥七星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這個好像是熒惑火星,那個是紫氣星,這個計都星?紫微星……一下子看到這麼多的星星,狐十七也被小小地震撼了一把,更何況以前聽師父講課都是從地麵上隻給她看,而現在她卻能站在星星的中間叫她們的名字,簡直不敢相信!才想了一會兒,一堆閃著亮光的星星朝狐十七飛過來。這些好像都是我剛剛點到名字的星星吧……那些星星簇擁到一起停浮在十七的麵前,溫順聽話,似乎是在等待狐十七的命令。狐十七就試著指揮它們,果然是有靈性的星宿,狐十七叫它們擺出各種各樣的模樣出來,有師父、有廿三、有祭司狐尤、還有薑尚,甚至那些她所熟悉的一花一草,星陣不斷的變化,一種莫名的惆悵也漸漸覆上了她清亮的眸子。“都回去吧!”低低地歎道,那些星星也即刻回歸到了原先所運行的軌道上,在星河中輪轉,如同人的一生,兜兜轉轉,曲曲折折,到最後一些都回到了原點,那所花費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不過是一個瞬間的事。

白衣男子轉過身來,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隨後白衣男子的身影在虛空之中漸漸淡去,然後消失。

狐十七眯起雙眼,星空迷陣?看來那個人就是主陣者了。

忽然間,眾星改道,組成一個玄奧的圖案,不斷盤旋變化。鬥轉星移!

狐十七眼前的場景猛然變化,她已經站在了她所熟悉的小道上。她走了那麼多年。閉著眼睛都能走。往前一百步左轉時她的小窩。順著這條小道往山上走半個時辰可以看到師父的茶寮。以前她總是喜歡邊喝茶邊聽師父講故事。那時候她的師父總是喜歡和她講幾百年前商湯滅夏的故事。和別人講的不同。她聽到高興的時候,喜歡不停地扣著那張矮矮的茶桌。

景色又一次變化,這一次,她看到的是一個褚衣少年,身後背負著三尺長劍。在夜間禦風而行。這是?狐十七覺得有些熟悉的味道從鼻尖飄過,她狠狠地皺起眉頭。跑上去,竟是從少年的身體穿過。是幻覺!

場景又一次變換,是她師父的小木棚,是她與師父一起搭建的。褚衣少年與一隻九尾狐對決,九尾狐純白的尾毛,額頭上是一個聖潔的符號。她毫不懷疑那個九尾狐是師父的真身。就這樣看著一人一狐的對轟,然後他的師父倒在了血泊中。再然後,‘她’和薑尚出現了。

狐十七上前,想要安慰那個曾經的她,手仍舊是從另一個她上穿過。場景又一次變換。

那是一個貧民窟,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很貧窮。一堆衣衫襤褸的人圍在一起毆打一個人。那個人也一樣的衣衫襤褸,全身滿是泥沙。待得那些人走了,那個被揍的人才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一雙黑色的眼睛明亮得出奇,如同天邊最耀眼的辰星。狐十七看清了他的臉,那張熟悉的臉,那是薑尚。狐十七覺得自己的心很痛,不知道為什麼。她走上前去,用手摸著薑尚的臉,這樣的撫摸讓她感到滿足和安心,她的手沒有穿過他的身體,反而能感受到他的體溫。然後薑尚的雙眼直直地看著她。

狐十七和薑尚坐在樹枝上,狐十七的雙腳擺動,銀鈴奏出歡快的響聲。薑尚也托狐十七的福,換了件衣物,手上也拿著剛買來的餅。狐十七是沒有錢的,不過她可以用法術偷嘛!通過鬥轉星移的陣法,她似乎隨著陣法的變換回到了三年前的楚地。但似乎薑尚並非出生在楚地。

鬥轉星移的陣法狐十七也是聽說過的,也不知道是哪個肯花這麼大力氣來對付她。更重要的事她居然還沒有看清楚害她的人是誰。

給薑尚換了衣衫,薑尚才是她所曾經見到的翩翩公子,一襲白衣,名士風流。沒辦法,這娃生得好啊,也不知道是哪家不長眼的,竟然也能狠心拋棄。是在不是狐十七誇耀,薑尚的確是如此,不然又怎麼能讓伊摯眼前一亮。而且薑尚也的確是極有天賦的。在血幻的力量初步控製下以後,竟然能在短短幾天進一步契合,而且在伊摯和他談論大事的時候還能誇誇其談,一張秀口和萬狐之王鬥得不分上下。最讓狐十七無語的也不是這個,而是當狐十七問他為什麼會被打時,他居然告訴她是因為別人嫉妒他長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