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寶珠把菜單從武淩手裏抽走：“所以說，華兩塊是來給你們家做家務來了？”
“嗯。”武淩頗為苦惱。“他的自尊心太強了。”
“一點不天真的孩子啊，真的沒法讓人喜歡起來。”韓寶珠慨歎。
“所以沒心沒肺的孩子你才喜歡？”武淩在茶杯裏洗著筷子。
“你明白什麼？這是一種拒絕的姿態，樣樣事情算得清清楚楚的。我不欠你的，你也不要欠我的。自我保護過度。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把門打開。這種孩子，看起來成熟懂事，其實冷冰冰地最難搞了。”韓寶珠向服務員招手：“雖然我們不是他們的媽，可是不被需要的感覺是一樣難過的。”
武淩凝視著韓寶珠。
“幹什麼？”韓寶珠心裏發毛。
“你是一個好老師。”武淩拍了拍她的手背：“說得很有見地，剛才的話，我會想辦法向華小波轉達的。”
"切。”韓寶珠扭捏。
“看見好吃的，你能不能表現得高興一點？”韓寶珠不滿地瞪著武淩：“憂思太甚傷斷頭。”
武淩毛骨悚然：“是斷腸吧？”
“不就是個形容麼？”韓寶珠歎口氣：“我來教你吧，你隻要強迫華小波做件他不願意做的事情，那他以後接受你的好意就會比較坦然了。”
“不願意做的事情？”
“別拿眼睛斜我啊，不是什麼犯奸做科的事情。”韓寶珠神氣地：“中學生節不是馬上要開了麼？咱們學校報的節目，什麼詩朗誦啊，大合唱啊，我看都不大有戲，又不專業又沒什麼特色，頂多就是濫竽充數而已。”
“啊？”
“聰明孩子，馬上想到了對不對？怎麼沒讓華小波去？”韓寶珠擊節。
“其實去年就是報了他的吉他演奏的。”
“那怎麼，，，，”
韓寶珠一臉你問對人了的表情：“去年華家兩兄弟不是剛入校嗎？多才多藝，人又長得帥，風頭一時無兩。”
“你知道吧，咱們學校的校風一向是謙虛謹慎、沉穩內斂。他們兩個一開始很是讓人看不慣。尤其是華滔滔，從來不拿正眼看人，天天拽得二五八萬似的，他以為他是誰呀。”
武淩很想提醒一下她的立場在哪裏。
“後來就是校園片的老橋段了，據傳言說，那天是今年已經畢業出去的老高三，9班那批男生把華滔滔約到後門雜物間那聊天去了。”
雖然教育部明令不允許分快慢班，但實際上各校仍以統一學習進度為名，把學生進行歸類。棲霞嶺中學的分班製度，從班級號就可以看得出來。如果說1班2班分別是理科和文科的實驗班的話。那麼排名最後的9班、10班基本上就是吊車尾的，無特殊情況，分數線無緣三類以上的大學，平時處於半放任自流的狀態。這樣班裏出來的孩子，要麼毫無自信，自暴自棄，要麼桀驁不遜，難以管理。
武淩不由地皺眉，她其實是很反對分班製度的。
“擔心了對不對？”韓寶珠很為自己講故事的水平自豪。“你猜後來怎麼的？”
“怎麼了？”武淩不由自主地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