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娘抬頭,旦見極遠的天邊,從灰藍色的天幕裏隱隱透出一縷煙霧般的淡淡紫色,仿若有生命力一般流動,輪廓逐漸清晰,乃是一條昂首欲飛的巨龍。巨龍昂首伸出怒爪,氣勢磅礴的身影在天幕上清晰的出現,不過一瞬又消失無蹤,仿若隻是一場幻境。
玄天青與黑東生對視一眼,眼底滿是驚疑之色。
“怎的了?”
桑娘不解。但見二人凝著臉喚過小二結了銀子便下了樓上了馬車,玄天青對著石頭沉沉的吩咐了一句:“速速回府!”便不再多言。
“天青……”桑娘有些擔心的輕扯他的衣袖。玄天青於是轉過了頭,安撫的輕輕拍了拍桑娘的手背:“娘子放心,無甚大事。”
“方才看見的,是什麼?”
那條紫色巨龍還震撼的印在桑娘的腦海裏。那一瞬間的威壓氣勢,仿若天地間唯他獨尊,世間一切皆為沙礫。玄天青沉吟一下,笑笑:“魏陽失竊的,怕就是這樣一個至寶。”
桑娘一驚。玄天青拍了拍她的手:“這樣的寶物,偷它的人必然會想盡一切辦法壓製它的精氣。可是至寶就是至寶。每日日出前的一時三刻。至寶裏的紫氣乃是最為旺盛的時候,必然穿透壓製它的法寶直達雲霄,在天空出現巨龍的身影我們也是聽說,今兒個才是第一次有緣得見。”
“魏將軍不是去了西南蠻荒小國數年?”黑東生開了口:“他平定了那邊的叛亂,收複了鄰近數十個失城,迫得小國的國主不得不向我主臣服。聽說西南小國的國主為表臣服向我主奉上了一件國寶。怕就是這樣東西了。”
“失了貢物,他這可是殺頭的大罪。”玄天青冷哼一聲,眼裏閃過一絲冷光:“就不知他那身為寵妃的姐姐,能不能保住他的性命。”
“天青。”桑娘神色一變,眼裏掠過一絲焦急:“你所言可真?”
“真。”玄天青垂了頭看著桑娘:“如何?”
桑娘咬咬下唇:“魏陽在桑府失了這件寶物,隻怕我們也脫不了幹係……天青,你……幫他可好?!”
車廂裏沉默了下去。黑東生看看玄天青一撩車簾去了外麵與石頭同坐。玄天青臉色陰寒,冷然看著桑娘:“我自有辦法保證桑府平安無事,娘子多慮了。”
“天青……”桑娘焦急地想開口,被玄天青截斷了話頭:“娘子,為夫已然告訴你。這樣的寶物對我們可遇而不可得。無緣得見,見著便是福分,想方設法也是要占為己有的。你還不明白?”
“那魏陽怎麼辦?他豈不是會因了這個而……”
“桑娘。”玄天青眼睛一冷,微傾身將桑娘困在了他與車壁之間:“我曾經提醒過你,記著你的相公是我,今生今世也隻我一人。明否?”
這樣的他身上散發著陰冷的氣息,她從未曾得見。他微垂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她,麵無表情。這一瞬間他們明明靠的如此之近,為何她卻覺著如此之遠?!
桑娘鼓鼓勇氣,正色道:“天青。魏陽於桑娘有救命之恩。桑娘別無他意,便當還他一條性命。從此以後,兩不相欠。”
車廂裏充斥的冷意逐漸退淡消失。玄天青看了桑娘半晌,突然破開一個微笑:“……好。”
玄天青轉了頭不再看桑娘,伸手撩開車簾,馬車正行進在去桑府的必經之路上,眼瞅著外圍牆的青磚黑簷便慢慢冒出了頭。桑娘絞絞手指:“天青,你和黑大人可知那至寶現在何處?”
“初時不知。現下可知了。”馬車得得的跑進了桑府前的大路,天色已經大亮,府裏的下人們正在大門前用長杆將燈籠挑下來滅燭火。玄天青半轉過身子對著桑娘淡然一笑:“就在我們府裏呢,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