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惹你了嗎?龐昱鬱悶,就算前任的這位小侯爺真的是惡貫滿盈也用不著這麼滿身殺氣的站在他麵前吧!被鄙視的感覺在心中油然而起,龐昱斜眼看著眼前的假想敵,更加鬱悶透頂:如果這位被封為“禦貓”的大宋四品禦前帶刀護衛用充滿憤恨的眼光瞪著他的話,那起碼他還可以瞪回去,可現在展昭當他不存在,他根本連反擊都沒辦法反擊,心底的鬱悶在全身亂竄,卻不知道該發泄在哪裏。
不過……龐昱詭異的眯眼一笑。展昭啊展昭,你這實際上是欲蓋彌彰,有哪個真的不把他這個安樂侯放在眼裏的人會有這樣的表現,表麵上當他不存在實際上卻無時無刻不讓他感覺到自己並不是真的當他不存在?看來這位展護衛還是欠把火候,未能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境界啊。
視角轉換,龐昱的心情突然好起來。挑釁的望了展昭一眼,他開始以一種欣賞的眼光來觀察麵前這位據說傾盡卞京少女芳心的禦前護衛並評價著:身高……起碼有一米八,寬肩細腰,長腿窄臀,標準的模特身材,要是放到現代最起碼也是個亞洲名模,滿分;外貌……臉型輪廓剛毅,劍眉星目高鼻薄唇,配上被日光曬成淺褐色的皮膚,走上銀屏說不準就比劉天王紅,滿分;氣質……一身正氣,卓爾不群,江湖豪情中隱隱透出儒雅溫文,竟然有幾分二十一世紀的軍官氣質,滿分!
看來古代流傳下來的裨官野史還是很有幾分可信度的嘛……龐昱挑了挑眉,看著在自己審視的眼光下明顯不自在起來的展昭,落井下石的拋了個媚眼,望著可憐在這方麵顯然定力不夠的展護衛的臉色變得青中帶紅,雙拳也攥得青筋畢露,龐昱的眼睛已經彎的像月牙了——
“嗬!”
滿朝文武的驚呼聲同時吸引了兩個人的注意力,龐昱這才把眼光移到不知何時已經跪在皇帝腳下的大理使者身上。大理使者手捧丹盤,向皇上獻上了一顆鴿蛋大小的龍紋玉珠,那玉珠渾圓天成,四周隱隱有光華流轉,最奇妙的是珠中居然盤踞著一條若隱若現的蒼龍,輪廓具備,纖毫畢露,令人嘖嘖稱奇。剛才那聲讚歎便是文武百官看到那玉珠後發出來的。
皇帝的心情似乎很好,命陳公公捧著那顆玉珠繞殿轉了一圈後厚賜大理使者,無非就是些黃金白銀珍珠古玩什麼的東西。那使者眉開眼笑,捧著東西下去了。龐昱正看得無聊,隻見人群分開,又一位使者走上台階來到了皇帝麵前。
這一位應該就是西夏的使者了吧,龐昱想。這位西夏使者卻不像大理使者那樣畢恭畢敬,甚至連跪拜大禮都沒有行,隻是微微鞠了鞠躬,便神色倨傲的站在玉階之下,引來滿朝文武的一陣騷動和不少怒目。
龐昱暗暗歎了一口氣,來大宋三個月,連他這個理科生都知道宋朝和西夏剛剛打完一場大仗,宋朝的軍隊被打得大敗,隻好議和,如今的仁宗皇帝自然是沒資格給西夏人臉色看。但是這個西夏使者也未免太倨傲了,連使團都隻有稀稀落落幾個人,就更別提禮品文書之類。看著皇位上的趙禎明顯的忍著氣和顏悅色地與西夏使者對話,龐昱再一次總結了初中曆史課上老師講過的真理——
落後就要挨打,軟弱就要被欺!
“久聞□□物產豐富,盛世繁華。”那西夏人一開口,竟然是一口字正腔圓的漢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我大夏雖國小人微,卻一直仰慕□□繁華,今日鄙人特代表我大夏皇帝獻來一件罕物,望陛下笑納。”他一拍手,背後的副使畢恭畢敬的捧著一個用絲綢蓋住的丹盤走上前來。
罕物?是什麼是什麼?龐昱好奇心起,該死的西夏使者,沒事幹嘛站那麼靠前,自己在這個位置什麼也看不見!
“陛下請看。”那使者仿佛揭開了什麼東西,“此琴是從西域得來,據說為西域之西麗軒國所有,我大夏皇帝陛下於三年前得到,遍尋全國,無人能奏。我皇久慕□□繁華,□□地大物博,人傑地靈,想必定有能人可奏響此琴,還望陛下開恩,不負我皇一片誠心萬裏求教之意。”
“這……”宋朝皇帝趙禎為難的看著那把怪模怪樣的琴,這琴似阮非阮,似琵琶非琵琶,竟是從來沒有見過。可是這話再怎麼著也不能明著說,他略一沉吟,示意陳公公接過琴,給背後的樂工們看。
誰知一圈轉下來,樂工們紛紛變了臉色,竟沒有一個人自告奮勇要試上一試的。眼看皇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就快要媲美卞京城名產包大人,陳公公暗道不妙,小心翼翼的勸說道:“皇上,也許各位文武大臣見多識廣,認得此琴也未可知……”
趙禎陰沉著臉點了點頭,陳公公抱著最後的一線希望將丹盤轉向文武百官。
誰料他剛剛站定,人群中竟然響起了一聲輕輕的卻是清晰的驚呼:
“小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