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遇見薄言,他喚醒了我,就像一個童話裏的大反派一樣,有火一樣的生命力,永不畏懼、永不退縮。
這一次的夢裏,我沒有再奔跑了。
我停下腳步,把白玉蘭放在了腳下,我說:盛明,我要繼續往前走了,你要好好的。
我在病房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薄言在床沿等睡著了,隻敢占一小塊地方,像是很多天沒睡過覺的模樣,睡夢裏也攥著我的手,中指戴著婚戒。
我的那一枚女戒被他串起來,掛在了脖子上。
我打開了微博,薄言難得發了條動態。
不過內容很少,隻是一張照片,他扣著我的手,但我的手上並沒有戒指。
眼尖的網友看見他露出來的項鏈一角,評論區都在嘲笑他。
薄少,追妻火葬場了吧。
大美女不珍惜,現在眼睛哭腫都沒人看你。
不愧是有錢人,婚戒都一個人戴倆。
真狠。
薄言統一一個個全都回複了,不過卻都是同樣的字:滾。
外頭的白玉蘭開了,在夜幕下純白得幾近發光。
我看得出神,回過頭時發現薄言早就醒了,不知道他看了我有多久,不過眉眼間卻再沒一點狂妄。
薄言一直抿著唇沒說話,在很小心地等著我的態度。
我看了看他的眼睛,還是腫的。
我歎了口氣,找了冰塊幫他消腫。
聽人說薄言這兩天出門都是戴墨鏡的,我以前從沒想過他會哭這麼多回。
薄言突然開口說:季夢,你接下來想做什麼事情、想做什麼樣的人,都可以真的去做。
我想了想,問:解除婚約也可以嗎?
他頓了很久,嗓子都啞了,他說:可以。但我會一直喜歡你,繼續跟著你。
除了我,誰都不可以和你在一起。
就算是心裏的,也不可以。
我點了點頭。
他伸出手,緊緊地扣住我的手。
不過這一次我沒有推開他。
我會做我自己,正如盛明希望的那樣一直往前走,不再被困在十七歲的那個春天。
命運的齒輪發出契合的哢噠一聲。
山茶花在春夜中搖曳。
我和薄言,還有無數個春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