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二十四、輪回(下)(2 / 3)

“這幾個月,你就是住在這裏。”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隨後響起。

韻柳剛把窗簾拉上,收回手來,還站在桌邊沒有轉過身去,不過一聽見這個聲音,她的心卻是一震,她知道是他,沈新南。……他還是找來了。

韻柳把身子轉了過去,看見站在門口的男人正是沈新南。她低垂下了眼睛,依然站在那裏,沒有移步,也沒有開口說什麼。雖然他的到來,衝淡了這樣一個淒清寒夜的清冷,可是,她真得並不願意他找來,不願意他這樣放不下她。他對她的那份心,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她真的不能給他什麼。一次的傷害已經足夠她承受了,希源至今還隱隱纏繞在她心裏。她現在的心已經很難再向任何人敞開,她不想耽誤了他。

“一個人躲起來,過著清苦的日子。”沈新南緩步走了進來,一麵四下環顧了一番這間屋子,口中一麵淡淡的說道:

“你是不是借此來懲罰自己?好讓自己的良心能好過一些。”

韻柳的心顫動了一下,他的這一句話正戳中了自己心裏最不堪觸碰的那一處柔軟。人往往會如此,把自己的軟弱包藏得太深,連自己也一起欺騙著,可是這個男人總能觸碰到她最隱秘的心思。

忽然就有些累,一手探過去撐在了身後的書桌上,身子也疲累的靠了上去,……不過,似乎也正因為此,在這個唯一了解自己的人麵前,她身上重重的偽裝都會自動的剝落下來,不由自主的就會袒露出自己的柔軟與無力。……她閉上了眼睛,輕輕歎息著。……

依稀,忽然似乎感覺到了有男人的厚重的鼻息聲離得自己很近,韻柳把眼睛一睜,麵前不知何時走過來的沈新南正低著臉,深深的看著她。韻柳一個激靈,下意識的立即直起了身子,離開書桌,撇開麵前的沈新南,往一旁移開了兩步。……不知怎麼,她有些害怕他那種深邃的眼神,好像要把她整個吸進去似的。

“你為什麼連我也要躲?”沈新南開始一動也沒有動,他是忽然朝她轉過身來的,同時他投射過來的目光裏有著太多複雜的情緒。他的喘息聲也明顯的濃重起來。那是四個月來積壓的情緒一時間的爆發,“你真得讓我很不高興。”話音還未落定,他又朝她猛地跨進一步,直逼到了她的麵前來。韻柳下意識往後一退,兩腿硬生生撞上了身後的床沿上,一時沒能站穩,一下子坐到了床上去。

她仰臉看著麵前的他。

他的眼睛裏也是一種強勢壓迫的眼神。那樣的眼神,使她忽然不自主的想起了希源……

就在她的一愣神間,沈新南突然一伸手,把她從床上一把拉了起來。韻柳還沒能有任何的反應,已經被他抱住了。

他抱著她,很長時間,什麼也沒說,隻是緊緊的抱著她,讓這幾個月來積壓在心裏的所有的對她的擔心與思念慢慢的消融在懷裏她柔軟的身子上。……韻柳的腦子也一片混亂。

“你倒是走得幹淨,想過別人的感受沒有?”他緊勒在她身上的雙臂終於慢慢鬆下去了一些,他的聲音也恢複了原有的平定。……韻柳卻也同時感覺到他的手忽然在一點一點撫摸著她的後背,“身上的傷都好了嗎?”他一麵問她。

她的身子突然之間整個都僵住了,身體裏卻滾熱的生出一團火來,她想起了希源那一次酒醉,也是這樣撫摸著她受傷的後背。……韻柳緊促的喘息著,她腦子混亂的無從思考。她不敢閉上眼睛,害怕一閉上眼睛,就會把抱著她的沈新南當作希源。她知道自己不該那樣。她竭力的睜著眼睛。

還好,這時沈新南把她放開了。

“來,把東西收拾一下,現在就跟我走。”沈新南說著,伸手去拿起了被韻柳放在桌子上的那個小拎包,遞給韻柳,一麵又說,“不要再一個人住在這裏了。搬去我那裏,你的房間,我早幾個月前就替你預備下了。”

見韻柳隻是壓低著臉,也不說話,也不接包,沈新南一把抓起她的手,把包硬塞在了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