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亮未亮之時,沈清婉被一陣腳步聲吵醒,她不滿地翻了個身,朦朧間,恍惚看到晏之州立在床前。

“殿下,您該上朝了。”

上朝?

上什麼朝?

她還沒睡醒呢……

“殿下,卯時了,該起了。”見她無動於衷,晏逸安又喚了聲,“殿下,若再不起就要誤時辰了。”

原本迷迷糊糊的沈清婉瞬間驚醒,差點忘了,她現在可是長公主,還是個垂簾聽政的長公主,若不上朝,那不就崩壞原主人設了?

思及此,她立馬坐起來,眼角瞅了眼垂頭的男子,不由的眼前一亮。

今日他穿了件寶藍色交領長衫,身姿挺拔,容貌俊朗,還真是一副好皮囊,若非知道他是從深宮裏爬出來的太監,她還以為是哪家的公子呢。

她輕咳聲,矯揉造作地伸出手,“咳咳……那便傳人洗漱吧。”

晏逸安扶著她下了床,“今早皇上特意派人傳喚說讓公主殿下多睡會,還有些時辰,不急。”

沈清婉淡聲道,“哦~那為何方才不停催促。”

“殿下向來賴床,奴不過是為能趕走您的瞌睡蟲罷了。”

男子嗓音低沉磁性,此時他語氣含笑,聲音倒是格外好聽。

簡單洗漱完後,晏逸安去櫃櫥間給沈清婉挑選衣衫,少女的目光跟隨他的腳步,思緒越飛越遠。

容顏俊俏,手段狠辣,做起任務也是能屈能伸,這般心性之人肯乖乖留原主身邊供她打罵驅使,若說無所圖,她是不相信的。

可,原主看似位高權重,垂簾聽政,實權卻無幾分,他到底塗什麼……

“今日天氣正好,殿下不如穿件桃粉色正宮裝如何?”

沈清婉出神之際,忽然聽到宴逸安的問話,她垂下眼說,“都可。”

聽到對方的話,宴逸安薄唇微抿,他神色不明,指尖從衣衫領口處輕輕碾磨了兩下。

作為貼身太監,更衣侍奉自是無法避免,沈清婉舉起胳膊,對著梳妝鏡看向為她穿衣的人。

不管他想要什麼,現今是不敢對她動手,至於後麵的事情,她是絕不會讓它再發生。

這次,她要扭轉原主的結局,完成她想要做卻無法做到的事情。

晏逸安自然察覺那若有若無的目光,他視線不經意撫摸對方白皙的後脖頸,手指似乎衡量著什麼。

任務暴露,竹七被關進大牢,他相信他不會泄密,但卻也不願他受禦司令的酷刑。

沈夢舟在意她,倘若此時她出了意外,或許他便會將重心放這裏。

“阿晏,本公主好看嗎?”

淡漠的女音扯回晏逸安的思緒,他指尖勾動兩下便穿好了剩下的。

“殿下乃天人之姿,自然好看。”

沈清婉沒什麼表情,內心卻鬆口氣,剛才如果她沒感覺錯的話,他是想殺她,好在他有所顧忌,收回了殺意,否則她這次難逃。

或許她得喚夜風回來了。

“說起來阿州從宮中也許久了,聽聞你家中有位年長的祖父,你難道就沒有想回鄉探望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