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天魔？”
灰衣長老長身而起，目光如電，瞬間將蕭塵鎖定。
莫名的威壓，令得蕭塵猛然驚醒。
“見過長老，各位師兄。”蕭塵對著周圍一抱拳，與他前些日子強勢的姿態完全迥異，竟有些翩翩君子的味道。
“蕭塵，剛剛你說了什麼？”灰衣長老對蕭塵的態度置之不理，那放出兩道精光的雙眸，仿佛釘子一般楔在了蕭塵靈魂深處。
其他人這時也將目光轉到了蕭塵身上，有冷笑，有急切。但相同的是，每一個人都對長老的態度好奇不已。
若幹的目光加身，蕭塵不由得心中一陣壓力。
他在心裏苦笑，暗惱自己實在是太衝動，竟然當著大庭廣眾之下，喊出了上古天魔四個字。
當然了，這也不能怪他。這四個字自打蕭塵走上武者之路以來，就像夢魘一般，始終伴隨著蕭塵左右。再加上他剛剛一下子從灰衣長老嘴中聽到天魔二字，會出現那樣始料未及的反應，也在情理之中。
這種情緒，完全是人力不可掌控的。
麵對灰衣長老探尋的目光，蕭塵隻能硬著頭皮回道：“弟子怎麼知道天魔呢？隻不過是這兩個字太有氣勢了些，讓弟子初聞起來，冷不防的被嚇了一跳。”
“呃……”
周圍人群愕然，隨即爆發一陣笑聲。
“這小子也太有喜感了吧，被一個稱呼給嚇成這樣，也算奇葩了。”
就連力穆都是忍禁不俊，白了一眼蕭塵，一時間哭笑不得。
然而……
灰衣長老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蕭塵身上，他麵容冷峻，一絲不苟，周身氣勢漸漸咄咄逼人起來。
“你真的不知道天魔？”灰衣長老沉聲道，神識擴散，如煙霧般籠罩著蕭塵全身。就連他麵部的一絲肌肉變化，都是逃不過灰衣長老的神識感知。
在這股威壓下，蕭塵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神情肅穆：“弟子確實不知天魔！”這句話，蕭塵完全沒有撒謊。說得坦坦蕩蕩，沒有一絲遮掩。
灰衣長老神識牢牢的注視著蕭塵麵部肌肉的變化，見他目光清澈，不似作偽。終於是將神識收了回去，搖頭失笑道：“也是老夫過於敏感了，你一個小輩，又怎會知道這等天地隱秘呢。隨便找個椅子坐吧。”
“是。”
蕭塵規規矩矩的退到一邊，大殿之中已經人滿為患，他也沒去找什麼椅子，就這麼漠然緘默的站在了人群中。
看似平靜的蕭塵，卻沒有人知道他心裏泛起了多大的波瀾。
上古天魔四個字，始終是紮在蕭塵心裏麵的一根毒刺，或者說是懸在他脖子上的一把鋼刀。不得不承認，鑽入蕭塵心髒裏麵的東西，成就了現在的他，同樣也在蕭塵人生最灰暗之際，隻給他一條通天之路。
但福禍相依，一個莫名其妙還和魔字沾邊的東西，鑽進了心髒裏。是個正常人，恐怕都會和蕭塵一樣，寢食難安。
可惜蕭塵對此毫無辦法，甚至他連將這個秘密公布出來的勇氣都沒有。一旦被外人知曉，蕭塵預感那絕對是一場慘禍。說是被關在籠子裏當成小白鼠被人開膛破肚都是輕的。一個搞不好，所有與蕭塵有關係的人，恐怕都會受到牽連。
蕭塵心裏歎息了一聲，卻是暗中決定無論如何也一定要前往第八峰禁地，見一見所謂的天魔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倘若蕭塵能從中找出心髒裏潛伏的那個東西的一些蛛絲馬跡，也就是更加的上上大吉了。
心思回轉，蕭塵忙把注意力集中在灰衣長老和林聖等人的談話之中。
但接下來蕭塵並沒有獲得太多有價值的訊息，他來晚了一步，好些事情灰衣長老都已經交代完了。剩下的就隻是四大弟子選擇共同進入禁地的名額而已。
沒等蕭塵起身，力穆已經笑嗬嗬的迎了過來：“怎麼樣蕭塵，可有興趣和為兄去禁地走上一遭？”
蕭塵趕忙站起身，和力穆之間，他也沒過多的客氣：“多謝師哥抬愛，小弟求之不得。”
兩人一拍即合，都是發出爽朗的笑聲。
恰這時，在另一個陣營裏麵。站在林聖身邊的一個青年，發出了陰陽怪氣的嘲諷聲：“長老已經說過，此行凶險。讓一個低賤的礦奴與我等同行，萬一因為他壞了任務，這個責任你力師兄恐怕承擔不起吧？”
力穆臉色一沉，有些生氣的盯著那青年雙眼：“林賢，你什麼意思？”
力穆放出了一股威壓，如山般籠罩在那林賢頭頂。
咚。
林賢當下便是被震退了一小步，臉上迅速湧起一抹蒼白。
他還想說話，卻被一條橫來的手臂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