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與子相交遊(2)(1 / 2)

風馳電掣,快如鬼魅,李瑾瑜的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矯若遊龍的身姿根本不給對方任何反應的餘地,任何形容快速的詞彙此刻用在她身上都不為過,那個對手以為自己眼花,還未來得及邁開步子,隻覺得鼻尖一熱,一種濕漉漉的東西順著鼻翼兩側流了下來。打斷別人的鼻梁,永遠是最快結束爭鬥的方法,李瑾瑜在這一點上和田思博倒有些默契。

李瑾瑜站在那人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台,趕緊去包紮一下吧,完了你鼻子上的斷骨就接不上了。”

這時候,李府的六名私兵和對方十名侍衛不約而同停了下來,李瑾瑜剛才絲毫沒有掩飾她的身手,九品巔峰,隻差一步便能突破到十品,再深入下去便是仙道之境,明眼人瞧出在場的所有侍衛私兵加起來都不是這個李瑾瑜的對手,幹脆住手不打了。

李瑾瑜看了一眼周圍人,揮揮手讓自家的私兵退下,好生照料剛才亂鬥中受傷的田思博,她向前一步對西勤良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在下李瑾瑜,剛才聽西大人所言,似乎是認為一個為官之人引出‘山水郎’這樣的詞句,顯得虛偽狡詐,隻是做表麵功夫,那麼,在下要問一句,西大人可有擔任什麼官職?”

李瑾瑜前兩天才來到帝都,是以周圍這些人並不知道,這個傳說中的李家四少爺已經回到帝都,還以為隻是一個跟隨李府的小官員而已。

“承蒙王爺賞識,在下在康親王府中乃是一介幕僚,並未擔任什麼官職。”西勤良答道,對於自己並未做官這一節似乎顯得頗為得意。

“哦,既如此,那麼一個從未獲得過名利之人。又有什麼資格談淡泊名利二字?”李瑾瑜麵上依舊是和善的微笑,言辭間卻咄咄逼人了起來,“剛才,田思博一個十二歲的孩子隻是稍稍出言不遜了一些,閣下便忍耐不住,對一個孩子反唇相譏,若是讓你這等人做了官,豈不是連一個市井兒童都不放過?此等胸襟氣魄,在下委實佩服。”言罷,李瑾瑜冷冷看著西勤良,靜待對方下文。

齊國曆來重武輕文,即使是王府幕僚,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不過比市井之中的屠夫稍微好些,一支筆杆遠遠比不上腰間一把寶劍的分量,李瑾瑜說完後,右手撫上莫邪長劍的劍鞘,暗自思忖著,自己這番話算得上滴水不漏。

“哼,不過一介武夫耳!”西勤良一時找不到駁斥的話語,憤憤扔下這麼一句,轉身欲走,文人和武人之間的關係一直很微妙表麵上似乎很和諧,骨子裏卻是看不起對方的。

“我便是那青都山水郎”,李瑾瑜在心底冷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啊,“實不相瞞,西大人先前所聽的那首《鷓鴣天》乃是在下十歲所做玩笑之詞而已,即便如此,在下自忖,實在擔不起‘一介武夫’這樣的名號。”此語一出,包括從其他雅間走出的貴人皆驚愕不已,看李瑾瑜的樣子,不像是假意托辭,十歲便能作出這樣精妙的詞句,在齊國曆史上從未出現過這樣的神童,如果李瑾瑜在扯皮說謊,這個玩笑開得太過了。

果然西勤良停下腳步,轉過身輕蔑道:“李少爺,這話你誇得有些大了吧?”李瑾瑜看到這人的目光掠過站在她身後的崔靜卿,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無名火,對眼前這個酸書生更加厭惡,回答道:“李氏一族向來以忠義誠懇立足,我有何必要欺瞞足下這等輕狂之徒。”

西勤良強壓怒意,冷聲道:“既如此,不妨這樣,這雅苑之中多的是筆墨,李少爺即興賦詩一首如何?當然,要是少爺現在沒什麼心情,那便散了罷。”

這是文鬥,相較於武人之間下戰書決鬥,顯得更加間接和暗藏殺機。李瑾瑜不以為意道:“無妨,就請西大人隨意擬個主題,在下也好據之創作。”李瑾瑜這是在主動加大難度,周圍或倚著欄杆或靜坐屏風之後的貴人們頓時興奮起來,猶如觀賞一場即將到來的大戰一般,文壇沉寂多年,像如今這樣的針鋒相對,已有數十年不曾出現過了,眾人的臉上表現出極強的好奇和敬佩。

西勤良有些狐疑,他怎麼也無法相信一個武學世家還能出一個文壇怪才不成,便隨手向著遠處一指,那個方向是齊國第一大江——赤江,千百年來奔流不息,潤澤兩岸多少生民。

“你便取‘江’之意做開頭,至於內容可以不和江水相關。”西勤良此舉表明自己已經大大降低了難度,能不能作出來就砍李瑾瑜自身的能力。

他哪裏知道來自異時空的李瑾瑜現在是由五千年璀璨文明之精華,詩仙詩聖的集合體,宋詞元曲明清小說影響之下的怪胎級人物,李瑾瑜一撐欄杆,直接從二樓落下,輕飄飄落地,竟是連一丁點兒聲響也未發出。就連一直看著他不大順眼的田思博這時候也流露出欽佩的神情:不管這位李家四少爺有多古怪,這身功夫足以讓帝都大部將士臣服了。

詩仙太白啊,這次要借你的日月之光照照我這支小蠟燭了,李瑾瑜微笑著靠近雅苑的門口,看向前方的浩浩湯湯:“君不見赤江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