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與子相交遊(1)(2 / 3)

田思博下意識地向後縮了一縮,這個李瑾瑜給人的感覺太奇怪了,除了長得比同齡女孩都美,怎麼還有一種陰冷的感覺?他納悶地看向李蕭玨大哥,自然而然地伸手拿過李蕭玨大哥盤中的一顆栗子。

接下來,李瑾瑜看到了非常有意思的一幕,一直滿麵春風的李蕭玨臉色一沉,莊重嚴肅地從身後的書架上抽出一根戒尺,對田思博道:“過來。”一直態度囂張的田思博這個時候瞬間蔫了下去,磨磨蹭蹭地挪到李蕭玨的麵前,怯怯地伸出左手。

“啪!”“啪!”“啪!”接連三聲脆響,田思博細皮嫩肉的左手上漸漸變紅,這個男孩子,這個赫赫威名的田戰之第三子,眼眶裏出現了眼淚,卻一直打著轉兒沒有落下來,李瑾瑜心中驀地一動,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這個孩子將來必定會成為他們的勁敵,田家和李家隻能做到表麵和善,。但是她忽略了一點,不管將來怎樣,眼下這個田思博依然隻是個十二歲的孩子。

崔靜卿拿出絲絹手帕,敷在田思博的左手上,輕輕按壓。

李蕭玨麵不改色,“知道自己錯了嗎?”

“知道。”

“錯在哪兒了?”

“身為田家世子,不該蹲坐在座位上……”

“還有呢?”

“不該未經他人允許,隨意拿取他人財物……呃,栗子。”

“這栗子是我特地準備給四弟吃的,這幾天你李瑾瑜哥哥胃口不好,隻吃得下這些蘸著蜂蜜的栗子,你是晚輩,按理應當對你李瑾瑜哥哥敬重有加。”

田思博原本就是小孩兒心性,聽李蕭玨大哥如此說,立即對著李瑾瑜躬身行禮,朗聲道歉。李瑾瑜伸出手來,將田思博扶起,右手不動聲色地輕輕捏了捏田思博的手臂,高手試探,隻需一招,李瑾瑜立即明白了堂堂田戰之子怎麼如此弱不禁風,打了幾下板子便不行了,原來是由這個原因。

有的人天生骨骼清奇,體內脈絡先天通暢,是習武的不二人選;但是也有人天生無論體質還是資質皆駑鈍不堪,在武學這一路完全是孺子不可教,比如……田思博。

那麼以田家的實力,這田思博日後隻能走官場這一路了。

田思博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麵前這個比女子還沒美麗的青年,怎麼總是笑得這麼意味深長呢?恩,還是身邊這個崔靜卿姐姐比較和善一些。

這臨江雅苑,乃是帝都最為富貴風雅的所在,靠著赤江而建造,苑中彙聚天下美酒佳肴,亦有美人相伴,當然這裏不是妓院,臨江雅苑的女子被稱為藝伎,和尋芳樓的那些姑娘有天壤之別。

幾人上了二樓,坐在雅間之中,從此處的窗戶能夠看到樓下的赤江,水麵浩瀚無垠,江麵上零星散落著幾隻漁船,更遠處則是一片白霧茫茫,平添空曠遙遠之意,望之令人心胸為之一暢。

“四弟,到了晚上這江麵上可是另有一番景象。”李墨辰放下手中書卷,將手背在身後踱至窗前,意味深長地提醒道。

“二哥你為什麼笑得這麼詭異?”李瑾瑜將手搭在窗沿上,感受從江麵吹來的寒風,使人精神振奮。

田思博鄙夷道:“哼,還不是大半夜的跑到畫舫上喝花酒?爹爹經常說像李墨辰大哥這樣的人,過不了多久就會體虛地連路都走不了了。”

李蕭玨聞言忍不住大笑道:“怎麼,難道我二哥的花名已經傳到田戰大將軍的耳中了?恩,體虛地連路都走不了,哈哈,大將軍所言極是啊,哈哈。”李墨辰白了蕭玨一眼,“這叫今日不作樂,當待何時?你們二哥我早已經看破紅塵,能及時行樂幹嘛整天愁雲慘霧的?”說話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李瑾瑜。

田思博走到李瑾瑜的麵前,果然是將門之子,小小年紀,舉手投足之間已頗有氣勢,他歪著腦袋盯著李瑾瑜看了半晌,李瑾瑜覺得有點好笑,自己這張臉難道非常奇特嗎?

“喂,以前常聽蕭玨大哥說你很有才氣,為什麼我沒看出來?”小家夥問地非常可愛。

“你見過哪些有才學之人是顯山露水的?”李蕭玨搶過話頭回答,“我家四弟十歲時便能做出青都山水郎這等詩作來,哎,四弟,你別跟我說這是什麼朱敦儒所做,當初我特地去請教過私塾老先生,老先生說據史料記載,從未有過叫朱敦儒的學士,他倒是對那篇《鷓鴣天》非常讚賞,一直叨念著有機會定要見見這首詞的詞作者。”李蕭玨坐在方案前,滿麵敬仰地看著李瑾瑜。

她亦無法,覺得自己這麼明目張膽地盜竊實在無恥,隻得在心中對著朱敦儒的塑像深深叩拜,但願老先生在那個世界不要苛責才好,許久,她想起一事,“對了,三哥,以前,我給你看的‘三國演義’你沒給別人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