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
明哲雖然不殺她,但是沒有打算放她走啊,更不可能仍她在這兒,就硬生生地將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抓住她的兩條胳膊,把她強行背在背上朝著外麵走去。
車車心中猛地一驚,隨後靈魂像跑出軀殼去了另一個地方似的,令她整個人如尊石雕般,在明哲的背上陷入三分鍾的沉默後。
她腦中就悠悠地憶起那會兒在遊艇上,遇上跑來搶劫的罪人,被對方拖到房間飽受摧殘時饒辰突然出現幹掉對方,背著自己一步一步去控製室的場景,而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心中一瞬間也跟著變得暖暖地,把臉擱在了他的背脊上,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那顆黑色珍珠。
明哲瞥過眼,懷著複雜的情緒瞄了下她,就繼續朝著前麵走去。
離開門診時,已是深夜。
四周吹過一陣涼風,片片落葉從兩人的眼前飄過,裏麵是否還夾雜著什麼?
是花瓣!
一朵朵淡白色的四季桂從空中飄飄灑灑地落下,隨風飄落在明哲的臉上,朝他帶去一股淡淡的香氣。
明哲心中輕歎!深深地吸了一口夾雜著花香的空氣,然後悠悠地地吐出……
在背上的車車聞著那陣花香,伸手揉了揉微微有些酸澀的眼睛,借著微弱的月光,撇過腦袋靜靜地瞅著明哲側麵的輪廓,聽著他的聲息,心中就湧起一種連她自己都說不出的感覺來。
“喂,”她輕輕地喊著他,似笑非笑地揪著他,“你的名字是不是真的叫歐陽明哲呢?”
“……?”明哲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幽幽地從唇齒間飄出,“我沒有必要騙你。”
聽完這話,車車呆了一瞬,然後從嘴裏爆出一句,挑戰著明哲精神底線,以及耳膜的話語,“可是以前我看電視,上麵的殺手都會有很多名字,而且很多種身份,很多張臉,到底那一麵才是你呢?你的眼睛是藍色的嗎?還是帶了眼瞳呢?”
“這雙眼睛不是我的,”這一刻,他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會向她說出一直藏在心中都不敢觸碰的事。
“什麼意思?”車車滿臉的疑惑。
“三年前,在一個廢棄的倉庫裏,煤氣爆炸時我沒有從裏麵逃出,醒來後發現自己雙眼失明,也接到自己的好兄弟的死訊。然後,博士告訴我,他臨死前最後的遺言是將遺體捐贈出去。”明哲說這話時,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語氣十分的低沉,就像此時的黑夜,難以驅散。
“結合你剛才說的,那麼你朋友的眼睛是不是被人移植給了你呢?”
明哲沒有回答。
車車繼續提問:“那按照你說的,你應該就不是混血兒了?那你為什麼不找份正常人的工作,非要幹這種犯罪危險的事情呢?”
“因為沒得選擇,我從小生活在平民窟,每天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填飽自己的肚子,後來有一天有個人出現在我的眼前,他問我,想吃飽飯嗎?我告訴他,想……”正說到精彩的部分,明哲喉頭就沒有話語,真會吊人胃口,就跟說書一樣,沒事總愛掐斷令人情緒高漲的部分,來句“欲知詳情,請聽下回分解”似的。
雖然明哲沒這麼說,但是車車卻要這麼想,也不禁急了,覺得他的童年肯定黯淡無色,但又充滿神奇的故事,就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的肩,催促他道:“那後來呢?你告訴他你想吃飽飯後,他做了什麼?”
明哲淡淡地說著,“沒有後來。”話語裏透著一股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