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閘吧,應該通了。”她抖了抖濕透的褲腿,這是容叔給她的,很大,拖著地,在濕地裏跋涉,不免要被弄濕。
“好嘞,少主你往後麵站,扶著點。”
容叔一聲高吼,巨大的閘門被他扳了下來,隆隆隆的,好像有水激蕩的聲音。
過了兩三秒,四下皆息,一片寂靜。
燭歡皺了皺眉頭,堵住了?剛上前了一步。
“嘭!——”一股水汽撲麵而來,巨聲乍響。就像是房子被洪水淹了,一兜水向她潑來,從頭到腳,濕了個徹徹底底。
容叔跟她說,這座石堡是水動的,節能又環保,還省錢。隻是當年的轟炸把水渠設置給炸壞了,沒了水的運轉,石堡的功能也就擺爛了。
呲呲呲——生鏽的齒輪開始轉動,一條碩長的機械橋從水下抬了出來,呈S型,在二樓處停靠,水流從銜接處泄下,在橋下形成一片瀑布。
燭歡甩了甩臉上的水,頭發早就濕透了,一縷一縷地貼著她的背。擦了擦睫毛上的水珠,她又上前探了一步。
“刷”的一聲,從天上降下一個平台,就停在了她的麵前,三樓的木質欄杆全部向外傾倒,收到了底部。
容叔從一旁走了上去,低眉頷首,“少主,恭迎回家!”
燭歡愣了愣,說不觸動是假的。她緩緩走上平台,像巡視一樣,被帶著溜了一圈,從最低處的水景,到高處的天閣。
她就像是一個瀏覽著自己王國的國王,就是這個王國略顯破敗,恍若隔世。
“容叔,歡——是開心的意思嗎?”
“少主是想起什麼了嗎?”
容叔慈祥地看著她,語氣是說不出的溫柔。
可我好像並不是……你的少主。
燭歡看著他,有些茫然地垂下了腦袋。
忽而又抬起頭來,笑著搖頭。
“無事,左右不過一場夢,醒了便忘了。”
容叔也笑了,伸手指著一處。
“少主可還記得那裏——”
她抬眸望去,是一處破敗的小閣樓,門板上的雕花已經有些損壞了,看不出是由什麼製作而成的。
“那兒怎麼了?”
“上麵通著天台,少主想上去看看嗎?畢竟少主就是從那上麵掉下來的,說不定看了會想起些什麼。”
說著,容叔就想往那邊走去。
他走出幾米發現燭歡沒有跟上來,便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怎麼了?少主。”
燭歡說不出怎麼回事,就是心裏感覺很不舒服。
“不了,下次吧。”
她抖了抖濕潤的衣服,黏糊糊地,很不舒服。
“我想先換個衣服,休息一下。”
她想去,但……卻並不想和容叔一起上去。
“好,我去給你拿衣服。”
容叔應了一聲,折回來站在升降台上。
燭歡目送著他離開,將手腕舉起,和視線平行。
那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印記——銀色的底紋上繪著不知道是什麼的圖案,詭異又神聖。
看來這具身體還有很多值得探討的地方。
日子過得平淡,讓她都想要擺爛了。
容叔總能拿出許多的物資,讓她總感覺自己被圈養著。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明明這裏根本就隻有一個人的生活痕跡,隻有她一個人的房間,一個人的生活習慣。
容叔……到底是不是她的管家。
這種想擺爛又擺不平整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