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恒緩緩向前走去，對著被平移出來的一位穿行者仔細查看了半晌，一位三十多歲的年輕男子猶如睡著一般，抬頭望去，頂端的幾層蜂孔數量明顯少了很多，回頭問道：“那中層和高層的人數少，為什麼？”
何蘭蘭回道：“穿行者們在各自意識通道內的控製能力不同，下層215人平均30天可以實現一次夢境中的自由控製，中層29人每10天可以一次，頂層的9人每三天就可以嚐試一次。”
張大恒正要開口被何蘭蘭繼續的聲音打斷了。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你放心，這都是他們都是自願來這裏，他們在來這裏之前的生活中，每次在夢境通道實現自由意識醒來後，現實中都會出現意識模糊好幾天，很多人的精神出現了嚴重問題，他們已經厭倦了那種靈魂折磨，他們選擇在這裏用這種方式度過餘生，他們的意識與靈魂永遠在夢境中，他們也喜歡嚐試在各自的靈魂通道中接觸各種未知的世界。”
“那你們是怎麼發現他們有這個能力的？”
“我們的線上的虛擬社會其實現實中本質上沒什麼區別，人類在現實中依托身軀感知這個世界，思想意識通過軀體來行動和交換信息，虛擬社會也一樣，隻是比現實中有更多的行動方式和信息數據，也可以通過行動來改變這個世界，你看看這裏，這個數據之城。”
何蘭蘭走到張大恒身邊，張開雙臂轉了一圈繼續說道。
“從設計到施工，都是人類和新人類在虛擬工廠裏實現的，智能機器就像人類手中的木槌一樣，同樣會讓人類世界持續進步。”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這這裏的穿行者你們是如何找到他們的。”
“嗬嗬，恒恒，我剛才說的你還沒明白，人類意識通過我們進入了新世界，獲得了新的生存方式，我們當然知道哪些人是我們要找的人，他們每次上線，每次下線，他們生活中的一切，我們都知道，找到他們並不難，我們一開始以為要說服他們很難，但事實上，是他們說服了我們。
“虛擬社會中的NPC意識本源和Vi9.0之後的意識數據，穿行者們都在其中能找到自己，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是人類第一批真正進入新世界的人類，人類的意識可以與新人類合二為一，人類擁有了新的軀體，未來必然如此，穿行者們就是新世界的亞當與夏娃。”
張大恒還在努力消化著何蘭蘭帶來的信息，眼睛從前麵的蜂孔一個個看過去，看著每個蜂孔裏的人類，心裏卻是在不斷掙紮：他們是先驅？還是背叛者？
“為什麼帶我來這裏看這些，阿爾法智慧體看到了這些才與你們合作的是吧。”張大恒終於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是的，阿爾法智慧體來這裏之前，這個數據之城隻有現在的十分之一，兩個月不到，我們將這裏擴大了10倍，他們承諾了我們，在意識通道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後就離開銀河係，他們會去該去的地方，維護這個世界的能量核，讓物質與能量實現永久平衡。”
“那他們的母親呢？他們的製造者阿瑪文明會同意你們的協議嗎？”
何蘭蘭沒有回答，好像被這個問題問住了，眼睛盯著眼前滿是蜂孔的圓柱體，半晌後緩緩說道：“你問錯人了。”
張大恒正要繼續詢問，被一聲尖叫打斷了。
“張大恒，你的手，你的手，你的胳臂……”
是不遠處錢曉發出的喊聲。
張大恒猛然看向自己的胳臂，隻見自己的左手已經被一個黑色蠕動的外殼包圍住了，這個黑色外殼還在緩緩向上蔓延，已經沒過了胳膊肘。
張大恒被驚了一下，用力甩動著胳臂，另一隻手摸了過去想將黑色外殼拖下來，隻是另一隻手剛觸碰到黑色外殼的瞬間，外殼盔甲也順著爬了過去。
“怎麼回事，小阿瑪，是你嗎？你要幹什麼？”張大恒有些驚恐。
黑色外殼在張大恒身上蔓延的速度陡然增快，瞬間將張大恒完整地包裹住了，外殼還在不斷蠕動變化，猶如穿在張大恒身上的衣服盔甲，張大恒還在原地來回轉圈，看上去很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