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張大恒紅著眼爬起床,拿起一塊濕布蒙在頭上來回擦洗著剛走出門發現一個人蹲在一旁。
“哎,詩人,你蹲這裏幹嘛?”
張大恒看到劉勳道抱著個用布裹著的一個盒子蹲在地上。
“老師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劉勳道擼著嘴巴說道。
張大恒接過之前心裏好似已經有了判斷,小心翼翼打開包裹著的帆布後裏麵果然是那個木盒,盒子上蓋周圍還有著塑料封條。
張大恒雙手捧著木盒正在端詳突然間看向那個二層竹屋,喊道:“康爺爺呢?”
“他在樓上,在休息。中午吃完飯後就不讓我上去。”
張大恒隻感覺一股不好的預感從頭頂灌到了腳底心,拉起還蹲在地上的劉勳道說道:“走,我們去找你老師。”
“老師說了,不讓我們去打攪他。”
“勳道叔,聽我的,快走。”
“老師說了,不……”
張大恒拉住劉勳道就走向兩層竹屋。
竹屋大廳上二樓的木梯上,張大恒一手抱著木盒,一手拉著劉勳道一步一步走上樓來,劉勳道則顯得極不情願,張大恒的手隻要一鬆就想往後退,他是太聽老師的話了。
來到二層木陽台處,二樓那間小屋的竹門向外開著,兩人一步步挪到門口,竹門內側正中間還有著幾個清晰的字刻在上麵:你若遠去,我必相隨;
張大恒在門口一側輕聲喊了一聲:“康爺爺。”
沒有動靜,沒有回應。
劉勳道也跟著喊了聲:“老師,該吃晚飯了。”
張大恒一隻手緊緊地拉住劉勳道向前一步站在了門口,屋內很黑,張大恒定睛在屋內搜索起來,發現康教授正斜躺在右邊竹牆一側躺椅上,兩人輕步走過去,隻見康教授安詳地閉著眼,眉宇間輕微皺起,帶有微笑的嘴角還掛著血絲,看上去就像睡著了一般,隻是胸部已經沒有了起伏。
“康爺爺。”
“老師。”
兩聲撕心裂肺的叫喊從二樓傳出,響徹了整個康健教授帶著他們親手建起的鄰山村,隻是康教授再也聽不見早已被當他當做親人的大恒與愛徒的呼喊。
康教授走了,他決定自己該走了,也許是想去那個難以描述但真實存在著的奇異世界,又或許隻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去尋找那個造就萬物起源的神秘存在,總之他一定是為了擁有美好情感的人類世界能夠幸存而去繼續著自己未完成的使命,康教授,一路走好。
七天後
鄰山村後山的墓地中又多了一塊墓碑,全村男女老少在萬分悲痛中送別了康教授,村民們都懷著無比複雜的心情,誰都不知道現在這樣的生活還能持續多久。
墓碑前,張大恒、劉宏盛、董超、董嘉文還有劉勳道以及康教授的另兩位在城裏的學生張佳和陳婷繼續守在墓前。
張佳和陳婷在墓前向著墓碑深深的鞠了三個躬,張佳說道:“我們先回去了,以後每年清明我們還會來看望康老師,我們讓康老師失望了,但我們一直很尊重康老師,也對不起村子。”
眾人隻有劉勳道沒有看向二人,隻是一直盯著康教授的墓碑,然後靠近而去,拿起一塊布仔細地擦拭起來。
“好的,張叔,陳嬸,康爺爺如果知道你們來了,會很高興的,你們先回吧。”
“你知道我們在哪住,以後有機會來城裏,就過來坐坐吃個飯,我們是下午6點下線,晚上都在家。我倆都在19區,如果你也,哦,當然你們肯定不會去的,那先這樣了。”
“19區?”
張大恒自語了一聲。
“嗯,你知道19區?”
張大恒與劉宏盛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目光裏看到了疑惑。
“不知道,我們不在康爺爺這裏談這些,如果有機會,一定去看望兩位,不早了叔嬸慢走。”張大恒回道。
兩位走出村子,不一會兒遠處的一架穿梭車騰空而起後,張大恒說道:“我要先和村民們說幾句,董叔,我過幾天去找你。”
“好的,那我也先走了。”
董超說完看向了董嘉文,董嘉文則將頭扭向另一邊,選擇不與董超對視。
“文文,……”
“你怎麼還不走,走啊。”
董嘉文喊完便走向著康教授墓碑,蹲下身子將劉勳道手中的擦布一把拽了過來,也在墓碑上擦起來。
劉勳道則站了起來看了看董嘉文,又看了看董超,抬起頭來閉上了眼睛,似乎在醞釀什麼。
“你別給我作詩啊,否則我拆了你的床。”
董嘉文邊擦著墓碑邊喊道,眼睛則一直盯著手中的擦布。
似乎醞釀了一半的劉勳道被這一聲給驚住了,張開的嘴巴裏即將要念出來的詩硬生生被塞了回去,又蹲了下去一隻手扶著墓碑,閃閃的目光隻盯著董嘉文。
“別拆我床,我沒地方睡覺。”
“你現在別作就行,就算拆了,你可以去康爺爺那裏睡。”董嘉文用力擦著墓碑說道。
“走吧,你們先去康教授屋裏。”張大恒看向幾人說道。
董嘉文將擦布一手塞進劉勳道手中,起身獨自向外快步走去,幾人相互看了看都搖著頭走向二層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