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層樓竹屋就是康教授的住所,客廳中幾個人圍坐在竹桌上剛剛享用完豐盛的“山珍”大餐。
“每逢清明倍思親,今天村裏的一半人都去各地掃墓祭奠親人了,不然還會多幾個菜。”康教授向著董超說道。
“很豐盛,我想來這裏的一個重要誘惑就是在這裏吃幾頓,在竹床上睡一覺,看來今天是沒法睡覺了,明天一早還要繼續工作,我還想幹到80歲再退休。”董超笑著回道。
“隻要你願意,幹到100歲都可以,隻是那時候還是不是真正的你那就不好說了。”康教授帶有深意的看著董超。
董超看向旁邊牆壁,目光停留在一扇被鎖起來的竹門。
“我想上去樓上看看。”
“你若遠去,我必相隨。那幾個字好得很,沒有問題。”
康教授這是拒絕了董超的請求。
“你若遠去,我必相隨。我沒有做到,我對不起蘭蘭。”董超低聲念叨著。
康教授則盯著董超,似乎想要說話,這時,一樓的門打開了。
一道身影推門而入,徑直走向牆壁將帽子和雨傘掛在了牆上,當轉過身看到飯桌邊的幾個人其中的董超時,放緩了走過來的步伐。
“你又來做什麼?這裏不歡迎你。康爺爺,我們說過,他要來我攔不住,但不能在這裏,要吃飯可以,出去吃。”
“嘉文,今天是清明節。”一旁的劉勳道勸解道。
“詩人你別說話,行,那我出去。”董嘉文轉身走出竹屋,用力的帶上了門。
董超低著頭放下了筷子盯著飯碗,搖了搖頭後抬頭看向康教授說道:“我該走了,不然等會也許還真走不,那邊又多一個墓地。”
“你想的美,活著這裏都不歡迎你,死了還想留在這裏?做夢吧。”
一句聲音從門外傳來,很明顯董嘉文是不想再看到自己的父親董超。
“咳咳咳,也好,走吧,嘉文的那道心坎我看是過不去的。有空就回來看看,我還在沒事的,嘉文早晚會理解的。”康教授示意劉勳道推著他出門送客。
董超走到村子中間,再次回頭看向二樓,門口悠悠的等燈光下,那扇自己與何蘭蘭親手做的竹門靜靜地懸立在那裏,那幾個字的模樣似乎還可以看得見,但他心中掛念的,是否隻有那句“你若遠離,我必相隨”,隻有董超自己知道。
劉勳道推著康教授來到墓地處,遠遠地就看到董嘉文一個人在那裏,正在放置著各種水果。劉勳道推著康教授靠近過去,董嘉文似乎沒有發現他們過來,自顧自地忙著。
董嘉文自言自語說道:“媽媽,這是你最愛吃的菠蘿,這個最大的,我帶來給你,皮削好了。”
嘉文便一下坐在地上抹著眼淚。
“清明倍思親,星光照路人。媽媽天堂看,嘉文地上哭。”
董嘉文轉過頭來,看到是劉勳道在康教授身後又在念詩,甩口到:“別在這裏作詩好嗎?這詩爛到家了,沒人聽。”
劉勳道則不以為然,繼續看著天空,好像在尋找著什麼靈感。
“哭一下也好,今天大家可以放開來哭,我也有想念的人,今天都可以真正的哭一場。”康教授也發出感慨。
“康爺爺,人如果能不哭,不是更好嗎?一些人為了自己能去享受,自私的後果卻是讓別人哭,這公平嗎?”嘉文不解地說道。
“孩子,這個世界沒有真正的公平。”
“如果不是他的自私,媽媽就不會死,我最不理解的是買了一個和我媽媽一樣的機器人,當我第一眼看到那個機器眼睛的時候,我才真正感受到媽媽真的不在了,害的我現在一想到媽媽,就能看到那個機器人的眼睛,我恨他。”
“這些事我們談過,有約定的。”
“我們也約定不能讓他進你的屋子,他還不是盯著你在二樓的東西,沒按好心。”董嘉文反駁道。
今天是清明節,康教授知道嘉文的心情不好,不打算繼續在繼續這些話題。
水池邊一個腳步聲傳來,三人回頭望去,不遠處的燈光夾雜著月光中一個身影正在向這邊走,手中有著幾束花的陰影,那人先是走到了南院士,張院士墓前,彎腰將兩束話分別放在了墓碑旁,接著走到了何蘭蘭的墓前,彎腰放了下去,在微光中凝視著墓碑。
康教授示意劉勳道自己先走,劉勳道看到康教授的眼神,轉身向村子裏邊走嘴裏邊哼唧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