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岱欽的友情讚助下,無邪輾轉於各大戶外用品店,忙前忙後跑了三天,耗資兩萬,總算是將三叔紙上的東西一一湊齊。
“岱欽,你知道那人是誰嗎。”無邪整個人躲在岱欽身後,指著坐在一邊正目視前方的跟那天裝束相同的兜帽小哥,湊到他耳邊小聲道。
“不知道,不過這人是有點子功夫在身上的。”岱欽察覺到兜帽小哥聽到了無邪的聲音,就沒有費心壓低聲音,隻從口袋裏拿了兩塊牛肉幹遞給他,“三叔是老資曆了,能被他帶著下地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咱們經驗淺,少說多看。”
“行吧行吧,三叔那個老狐狸總歸不會吃虧。”無邪見狀也沒再多說什麼,叼著牛肉幹去一邊啃著玩了。
除了兜帽小哥,三叔還帶了兩個跟著他有些年頭的夥計。
塊頭略小一些的那個叫潘子,據說是行伍出身,本事還算可以,岱欽在二叔那見過他一回。
剩下那個叫大奎,身材魁梧,長相很憨厚,但岱欽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違和感。
此刻他們二人正在三叔的指揮下忙前忙後,看不出機不機靈,好在還算是老實勤快。
啃完了牛肉幹的無邪又鬼鬼祟祟挪到岱欽身邊,用隻有他認為的小聲在岱欽耳邊絮叨:“那個兜帽男到底什麼路數?這麼半天他一句話也沒說,我剛才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人。他看起來也不像是有功夫的樣子啊……岱欽你沒看錯吧?萬一他是個拖油瓶怎麼辦?”
這話一出大家都愣了一下,潘子手裏的東西差點沒拿穩。三叔偷偷看了無邪一眼,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岱欽摸了摸口袋,找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能堵住無邪嘴的東西,才想起為了方便今天穿的是衝鋒衣,很多東西都提前放包裏了。
“可能他生性不愛講話,你再跟我說一下那個大金牙。”岱欽從手腕取下十八子手串遞給無邪。
無邪下意識接過,卻看見自己手腕上品相比這個更好的手串,頓時有些尷尬:“我忘記還給你了……”
“你拿著玩兒吧。”岱欽並不是很在意這些,隻將剛才的手串套回手上。
“我跟你說啊,我那天正在……”一直無聊的無邪終於找到了打發時間的事情,手舞足蹈的和岱欽講起他收到帛書拓片複印件的全過程。
一時間除了仿佛看破塵世的兜帽小哥,所有人都暗暗鬆了口氣。
忙忙碌碌一個多小時,收拾出滿滿當當六個大包裹。
三叔大手一揮:“走著。”
一行六人上了一輛七座麵包車,三叔坐在副駕駛跟司機吩咐著他離開這幾天鋪子裏的事宜,潘子跟大奎坐在第二排的兩個位置上默不作聲,兜帽小哥跟無邪和岱欽坐在最後排。
岱欽左邊是嘰嘰喳喳的無邪右邊是沉默是金的兜帽小哥,兩邊的割裂感讓他的頭開始隱隱作痛,好在很快他們就到了長途汽車站。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魯省,外地牌照過於紮眼,火車又不太適合帶著家夥,魚龍混雜的長途汽車便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在這個季節坐長途汽車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各種各樣的味道,吵鬧的人群,東摸摸西看看的小男孩,哭鬧且隨時會排泄的幼兒……
饒是岱欽早有準備也被狠狠震撼了一下,猛的往後退了一步。
他也是從死人堆裏爬過好幾遭的,身上大傷小傷無數從沒有過一絲膽怯,卻沒成想敗在了味道感人的長途客車下。
“走啊,岱欽。”無邪拍拍岱欽的肩膀,笑眯眯上了車。他總算是有一點比岱欽要強了。
然而樂極生悲,車輛行駛了兩個小時之後,不知道是哪位最先脫了鞋襪,一股奇異的感覺在悶熱封閉的車廂裏蔓延,外麵更誇張的熱浪又讓人無法開窗。正昏昏欲睡的無邪猝不及防之下猛的吸入了一口這詭異的氣息,差一點就吐自己一身。
岱欽給無邪按了一下止吐的穴位,遞給他一瓶水後起身往那個脫了鞋睡得正香的絡腮胡大漢身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