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進山打日本了。說實話楊長慶心裏還真有點發虛。那日本人聽說是凶殘成性,武器又精良,要是哪一顆子彈不長眼睛,一下打中了腦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楊長慶左想右想,終於想到了一個保命的辦法。
他把轎夫黃有才和黃有全叫了過來,讓他們在轎子四周加了厚厚的綿絮,連轎杆也這樣包起來。
瑤月和姐姐瑤珠都來看熱鬧。瑤月問道:“二哥,你這是搞什麼鬼呀?”
楊長慶笑著道:“天機不可泄露。”
瑤月一噘嘴,說道:“不說就算了,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楊長慶眯著眼,問她:“你看出什麼來了?”
瑤月一時答不上來。她轉頭過去悄悄問瑤珠:“姐姐,你看出來了沒有?”
瑤珠故意把聲音放大了,說道:“你二哥他怕死呢。”
楊長慶瞪了瑤珠一眼,對她喝道:“就你能,你不怕死。”
看楊長慶急的,這似乎說到了他的痛處。
瑤珠趕緊不做聲了。瑤月才不管這麼多:“看你把這轎子包的,跟艘破船似的,連轎夫的頭都包上了,要是敵人追起來,你一定是最先被抓到的。”
瑤月這話倒是提醒了楊長慶,他決定明天決對不能走到頭裏,要是前麵有個風吹草動,他立馬讓轎夫調頭就走。讓胡於那王八蛋打頭陣,挨槍子去。
楊長慶叫人拿來水,把綿絮潑濕了。然後從腰裏拔出槍來對著轎子連開幾槍,別說,還真是管用。他還有些不放心,又從護院手中拿來步槍,又朝轎子開了幾槍,還是沒事。他這才放心坐了進去。
轎子裏黑漆漆的悶得慌。他下來又叫人在頂上開了天窗,在四壁和轎子前麵都開了小洞,這樣就可以看見外麵的事物了。
看著自己的傑作,楊長慶心裏不免得意起來。他對瑤月姐妹笑道:“什麼是發明,這就是了,那科學家也就是這麼練成的。”
瑤月瑤珠笑彎了腰,她們道:“要科學家都是你這樣,我們都該去鑽木取火了。”
他知道他這樣子,明天胡於肯定會譏笑他,不過他不在乎。他楊長慶決不逞一時之勇。那高頭大馬上坐著威風是威風了,可要是真打起來,那槍子就專往騎馬的人身上招呼。即使不挨槍子,那一天顛下來,也夠受的。這山區不比平原,要是從馬上摔下來更不是鬧著玩的。
一切準備妥當,楊長慶還是決定到西院去看看。一是去看看大哥,二是去給劉玉香說說明天進山的事。
劉玉香是軍統的人,楊長慶知道這裏麵的利害,可不能把她得罪了。就是他大伯楊森在此,也得對她禮遇三分。她要是在戴老板那去告你一個刁狀,準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楊家大院裏的西院是長根住的地方。西院雖小點,卻也自成一體,別有一翻景致。
楊長慶好久沒到過這西院了,這一進院裏就聞到滿院桂花的香氣。抬頭看去,隻見那兩顆百年的桂花樹,已開滿了細碎的小花,一紅一白,相得益彰。那桂樹後麵就是大哥的正房。
楊長慶進來,早有眼尖的丫頭報了劉玉香。他還沒到門口,劉玉香就迎了出來。見到劉玉香,楊長慶不覺眼前一亮。
玉香今天穿了件大紅的碎花旗袍,腳上是雙摩登的晶絲洋鞋。紅色的旗袍映得臉上格外的嬌豔,一雙勾魂眼飽含春露,她末語先笑,臉頰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楊長慶不覺看得呆了。
劉玉香見楊長慶呆望著自已,臉更加的紅了,她嬌笑一聲說:“二弟啊,你哥天天都在唸道你,可把你給盼來了。”
楊長慶問:“我哥還好?”
劉玉香歎了口氣:“還不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