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我就不能履行做男人的職責,這給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以至於接下來的幾天,一看到珍珍那光潔潤滑的胴體,就產生一種本能的恐懼感。
珍珍很有耐心,一次又一次地安慰我,一遍又一遍地鼓勵我,嚐試著各種方式,要把我和她融為一體。而越是這樣,我心裏的恐懼感就越強烈。珍珍似乎天生的精於此道,隻要我們倆一回到家裏,她一句話,一個動作,甚至一個眼神,都能讓我魂不守舍。可當我雄赳赳氣昂昂地撲到她身上時,就完了。有時珍珍故意做著各種誇張的動作來挑逗我,我盡管直咽口水,卻始終無法邁出那實質性的一步。時間長了,我開始對她產生愧疚感,不敢見到她,或者不願見到她的身體。
我想,同樣是人,為什麼差距就這麼大呢?珍珍那麼有耐心,使出了那麼多招數,為什麼我一點也不行?難道是我從小缺少這方麵的啟蒙教育?這樣一想,我又有些惱恨我的父母,他們為什麼不從小培養我這方麵的能力?可話又說回來,萬一他們從小就培養了我這方麵的才能,保不準我現在就是個采花大盜,被判了不知多少回刑了。算了,還是不去恨父母吧,也許時間長了,就自學成才了。
說來也怪,有一回我發現我突然行了,昂首挺胸長驅直入,直搗黃龍府,把珍珍歡喜得使勁抱著我的身子,指甲幾乎要掐進我的肉裏。我霎時找到了做男人的尊嚴,在珍珍哀號般的求饒聲中,我像個打了勝仗的英雄般得勝而回。那次雖然有點操之過急,可我還是心滿意足,看到珍珍像退了毛的小貓般蜷縮在我的懷裏,我禁不住得意洋洋。
可這隻是我百敗而一勝。之後珍珍向我索要得更勤,而我每次都如鬥敗的公雞,耷拉著腦袋,不敢問鼎她那深不可測的神秘世界。珍珍總是不厭其煩地說:“別急,你行的,你一定行。”那時,我真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在珍珍麵前,我簡直連一個小學生都不如。我無法滿足她。
堤內損失堤外補。在家裏我承認我不是個英雄好漢,我就拚命地工作,把全部身心都撲在工作上。我想,我在家裏的功夫一定會被珍珍看不起,隻有把工作幹好,幹得出色,用這種方式彌補一些臉麵,找到一些心理上的平衡。
我結婚隻休息了七天,準確地說,除了雙休日,我隻休息了五天。五天之後,我就回到辦公室上班去了。
李主任照例笑盈盈的,這回我又是新婚燕爾,他的笑容更和藹可親。我婚後上班的第一天,他就當著辦公室全體同事的麵說:“高主任,怎麼舍得來上班啊?”
我心想,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你讓我隻休息一周,舍得不舍得不一樣的要來呀?就還給他一個笑臉說:“不好意思,這個禮拜讓李主任和大家辛苦了。”
劉局長的司機嚴誌軍正坐在趙曼麗身邊,同她說著什麼。自從那次李主任安排我們辦公室全體人員吃過一次飯之後(其實準確地說,是自從趙曼麗跟著劉局長出去陪酒之後),嚴誌軍與趙曼麗的關係就越來越密切,有事沒事要到辦公室來,跟趙曼麗說話。當下,嚴誌軍聽到我的話後,他馬上大聲說:“你結婚我們辛苦什麼呀?又沒我們什麼事!”
我一聽,知道這個家夥又把話題扯到那沒名堂的地方去,心裏有些憎恨。可一想到我在珍珍麵前灰頭土臉的樣子,還是十分尷尬,不敢還擊他。
嚴誌軍卻大有痛打落水狗的架勢,繼續說:“姓高的,這回真‘姓高’了。還不如實坦白,你一天交幾回?快說!”
我紅著臉瞪了他一眼,說:“嚴隊長,你積點口德好不好?我可說不過你。”
嚴誌軍放蕩地大笑,說:“這事還用積口德嗎?你說‘口德’與‘口交’是不是一回事?曼麗,你知道嗎?”
他把趙曼麗簡稱為“曼麗”,就如我把賈珍珍簡稱為“珍珍”一樣的親切隨意,我聽得很不是滋味。趙曼麗討厭地瞪著嚴誌軍,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無聊!”
我聽這家夥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麼低俗的話來,覺得很惡心,不再答理他。李主任看到我們話不投機,出來打圓場:“好了,嚴隊長,你也是結過婚姻的人了,床頭上那點子事有什麼可談的?大家都幹正事去吧。高主任,老幹部宿舍那邊有幾個地方漏水,他們找成局長好幾回了,也找過劉局長,劉局長叮囑我們辦公室過去看看,盡快找人修一下,不要惹出什麼事來。我呢,手頭上還有些事,一時走不開,想來想去,就隻好請你去看看了。”
我眼睛在李主任和趙曼麗身上掃視了一遍。我知道這是件費力不討好的事,幹好了沒有說好,幹不好的話,局領導和老同誌都會揪著我不放,尤其是那些老同誌,一向以局裏的前輩和元老自居,雖然退休在家,但半點委屈也受不得,有一點事就會結伴來找領導,讓領導們很為難。以前這件工作都是童副主任做的,為此童主任可受過不少氣也發過不少牢騷。童副主任調走之後,按照分工,這種事應該是歸趙曼麗管,憑什麼安排我去做?難道就因為我好說話,就把這種都推到我頭上來?可我實在沒有頂撞別人的勇氣,隻得點頭說:“好,我這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