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他們雖然說的是酒,可言下之意,卻全是些無聊下流的話,聽得心驚肉跳,每個人聽了都應該臉紅,更何況是我。
這頓飯吃得熱鬧而盡興。我第一次經曆這樣的場合,零距離與局長大人一起吃飯,聽他們無所顧忌地聊天,覺得劉局長他們絲毫沒有拿我當外人,感覺很是開心。
飯後,他們要留下來玩,我征詢地看著劉局長,劉局長說:“小高,你走吧,這裏不用你招呼。”我又看看嚴誌軍,見他站在局長身邊說:“老板,樓上房間已開好了。”劉局長嗯了一聲,便對大家說:“上去吧,今天開兩桌,一個都不許走。”嚴誌軍斜睨了我一眼,意思是說,你還嫩著呢。
我頗覺失落,原來局長的一個司機都比我更受重視!盡管劉局長叫我走,可我還是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等著他們一個個都離開了包間,這才去總台說了一聲,在賬單上簽了字。
出了酒店,我還沉浸在剛才的熱鬧風趣中,覺得劉局長並沒有把我當做外人看,可是他為什麼不讓我去安排房間而叫一個司機去呢?可轉而一想,我從來沒有安排過這樣的活動,他即使叫我去安排,我知道怎麼安排嗎?看得出,嚴誌軍是習慣了這種場合的,對劉局長的脾氣秉性十分了解,甚至對到場的其他人也都彼此熟識,知道他們吃完飯後接下來將要做什麼。我算什麼?又不是辦公室主任副主任,隻不過是一個普通辦事員而已,怎麼能跟嚴誌軍相比?人家可是劉局長身邊的人,貼心著呢。
我又想起嚴誌軍看我的那副眼神,覺得不過是小人得誌的醜惡嘴臉而已。你不過是一個聘用的臨時工而已,又沒文化又不會寫材料,你憑什麼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百無聊賴地來到辦公室,還沒到上班時間,我便坐在辦公室發愣。過了一會兒,我突然想起劉局長說晚上要活動的事,是不是要向李主任彙報一下、請他安排呢?為了慎重起見,我還是給李主任打了電話,說了他們在酒桌上的意思,問他該怎麼辦?李主任在電話裏輕描淡寫地說:“你不要管。嚴誌軍在那裏,他會安排的。”我一時沒來由地憎恨起嚴誌軍來。
這是第一次給劉局長陪客吃飯,也是最後一次。因為後來兩個主任總有一個在場,輪不上我去。現在又殺出個趙曼麗,不光是我,連李主任和童副主任去陪酒的機會也不多。我隱隱聽說,自從上次喝酒後,嚴誌軍發現了趙曼麗有酒量,就在劉局長麵前多次推薦趙曼麗。有一回,劉局長叫李主任帶上趙曼麗去陪客,那一陪,果然就陪出了效果,趙曼麗的酒量令劉局長刮目相看,當然她的美貌作用更大。後來,趙曼麗就越來越多地被叫去陪酒,有時甚至幹脆是劉局長直接叫上趙曼麗,坐上他的車就走了,至於去哪裏,李主任也不知道,那自然不是劉局長做東的時候。每當這時,我總自作多情地替趙曼麗擔心,希望她一個女孩子家,千萬不要喝太多的酒,不要在領導麵前出了洋相。
再後來,又來了一個小孫,接替了趙曼麗的文件收發和打字之職,趙曼麗便完全脫出身來。在辦公室,她隻負責局裏的接待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