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
「I am
fine.」
「How are
you?」
「Fine.thank
you.And
you?」
「I am
fine,too.Thank
you.」
修也驅使著國中生程度的英語能力,假想和對方的對話。
「太完美了。」
「喵——」
小貓似乎想說些什麼似地叫著,於是修也摸了摸小貓的頭並笑道:「我知道啦,我也得考慮到對方會說日語的情況才行。」
「喵~~」
雖然小貓似乎想說「不是那樣的」,但修也又再度開始進行模擬狀況。
「你好。」
「你好。」
「讓你久等了。」
「我現在剛到而已。」
「你好嗎?」
「是的,我很好。」
修也暫時閉上了雙眼,確認有無遺漏任何事項。
「很好,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喵喵。」
「別這樣,就算稱讚我也沒什麼好處喔。」
修也一邊搔著小貓的頭,並打開了紙門。
「抱歉,讓您久等了——」
「就是說嘛,你以為我等幾個小時了?怎麼可以讓淑女等候呢。」
在房間裏的人物,對著無法相信眼前光景而說不出話的修也說道。
褐色肌膚與銀色長發,飄逸的衣裳和紅色眼眸,還有那美豔的容貌——
是上午在公園遇到的不可思議的美女。名字的確是——蓓夢。她自稱是魔神蓓夢。修也應該沒有認錯人,證據就是鎮壓在她身旁那個和客廳毫不搭調的不祥魔壺。仔細一看,不隻是蓓夢,連魔壺下方都鋪著坐墊;大概是父親拿出來的吧。雖然是自己的父親,但修也還是不由得佩服他真是個不可思議的人。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當然是為了遵守約定羅。」
「約定?」
「沒錯。我說了要服侍你嘛。」
「但是,你不足說了不會再碰麵嗎?還有一輩子不會忘記什麼的。」
「那,那是——是個小玩笑而已啦。我怎麼可能會毀約呢~~」
被修也比雨季的熱帶雨林還要陰沉的眼神一瞪,蓓夢連忙編造藉口,但修也這次可不會輕易上當了。
「呃,那是~~」
蓓夢還想再扯些藉口,但修也對她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都已經把你從魔壺中解放出來了,應該沒事要找我了吧。」
那口氣很明顯地表示出已經不想再有所牽連的意思。言語中帶著平常溫和的修也難得會有的刺,要是碰到的話肯定會被弄成串燒吧。
「到底找我有什麼事?」
蓓夢不太能信任,魔壺看起來很恐怖,加上他們的真麵目又是個謎,這次不知道會被怎麼樣。
不知是否正確地猜到了修也的內心,蓓夢露出了受傷的表情。她梢梢地垂下眼,一言不發。
修也看到她的長睫毛微微地抖動著,看起來像是在哭泣一樣。
看到這景象,這次換修也感到慌張了。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
「對不起。老實說,在離開你身旁的時候,我的確是打算再也不回來。但是,那樣是不行的——我這麼感覺。」
蓓夢這麼說道,並一臉過意不去的表情。修也的決心瞬間動搖了起來。
「我心想絕對不要再被人類給支配了。我以為這次也會被推入不幸的深淵……不過,你跟所羅門不一樣對吧。」
對話的發展完全跟著蓓夢的步調走。看到貌似反省的蓓夢,修也似乎被打動了。
「沒關係的,你別介意。還有呢?你來這裏應該是有原因的吧?」
和剛才的態度相反,修也用像是在慰勞的語調詢問蓓夢。於是蓓夢低著頭開始道出到家裏來訪的理由:「因為我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就算我再怎麼憎恨人類,那也並非你的錯啊。所以我想再試著相信人類一次。」
「這樣啊……」
修也輕易地消除了怒火,並大為感動。
「所以這也包含了道歉的意思。而且我們無處可去,能讓我們留在這裏嗎?」
「咦?你突然這麼說,我也……」
「拜托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蓓夢用自己的手心輕輕包住修也的手,並用濕潤的眼眸注視著修也。
「拜托你……」
事情演變至此,修也已經感到混亂,失去正常的判斷力了。
他像是中了誘惑的魔法一般,答應了蓓夢的要求。
聽到修也應允,蓓夢的雙眼發出亮光,嘴角並浮現得意的微笑。但是她立刻收起那表情,再度擺出哀傷的表情追擊修也。
「謝謝你——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
蓓夢越過茶幾飛向修也的胸口,於足兩人砰咚地倒落在地。
這時父親端著茶出現了。
「唉呀,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真肮髒。」
從後麵露出臉的加奈低喃著。
在兩人麵前的是,修也和蓓夢互相擁抱並滾落在塌塌米上的身影。
修也讓父親和妹妹先到房外,和蓓夢等三人討論著該怎麼辦。
說是這麼說,其實隻是蓓夢單方麵地提出要求罷了。
盡管如此,修也仍然得知蓓夢折回來的真正理由足因為被下了詛咒,而無法離開修也身旁等事情。還有修也重新被強迫約定要協助蓓夢。
「所以說,我不待在你身旁的話會很慘的。」
「什麼啊,你不是改過自新了喔?」
修也低聲抱怨著。老實說,他並不想讓蓓夢寄宿在家裏。雖然剛才中了蓓夢的美人計,但仔細一想,這可是很了不得的事情。這樣不是會把家人也牽連進去嗎?
既不知道會被對方怎麼樣,而且從剛才的交談過程中,可以得知對方不能信賴。但是蓓夢用低沉的聲音對修也靜靜地放話道:「你剛剛說了會協助我對吧?」
修也第一次知道笑容很恐怖這種狀況,是真的存在著。
「呃~~也就是說,蓓夢小姐並非人類,被封印在那邊的魔壺裏時,是修也救了你嗎?」
「沒錯,就是那麼回事,爸爸。」
十分鍾後,四人互相麵對麵坐著。父親依然麵帶微笑,但表情中透露著困惑的模樣。加奈則是一臉不悅地別過了頭。
在聽完修也的解釋之後,他們的臉上明顯地露出困惑的表情;看起來也像是威到可悲一般。
父親是不明白修也為何要說這樣的謊(根本不用掩飾,正式介縉給我們認識就好了嘛。還真是個容易害羞的孩子啊),妹妹則是對非常不擅長說謊的修也抱著(竟然隻能扯出這種謊言,居然會笨到這種程度)的感想。
修也看到兩人的反應,則是心想:(果然還是不行啊。聽起來就像是捏造的嘛。)
就連本人至今都沒什麼真實感,光是用說的當然沒人會相信。如果這樣說父親和妹妹就會相信的話,那可得帶他們到醫院去才行。
要說為什麼想讓他們知道真麵目的話,是因為蓓夢吵著不想假裝人類的樣於。況且要寄宿在這裏的話,與其要蓓夢裝成普通人來蒙騙他們,倒不如讓他們知道蓓夢是魔神這件事,這樣以後要做什麼都比較方便。
修也向父親提出讓蓓夢寄宿在家裏一事。但父親理所當然地麵露難色。這也難怪,突然帶來一個陌生女子,還拜托要讓她住下來,無論誰都會有那種反應吧。而且對方很明顯地並非日本人,還穿著奇怪的衣裳。父親的反應足正常的吧。
但修也並不能就此讓步。因為恐怖的非人搭檔在後方緊盯著他看。最糟的情況說不定得直接動手。恐怖的想像讓修也全身顫抖,但又不能對父親和妹妹說「這也是為了你們兩個好」;就算說了也不會被當一回事吧。
正當修也思考著該怎麼說服兩人時,蓓夢注視著父親,並悄悄地握住他的手。這是對修也用過的手法。太郎被蓓夢用濕潤的眼神注視,變得滿臉通紅。
「我無處可去,隻有修也先生是我的依靠了……」
她稍微垂下了眼,虛弱地說完這些話之後,又再次將視線往上移並注視著父親。
身穿透明衣裳的神秘外國美女握住自己的手,還用濕潤的眼眸仰望著自己並虛弱地呢喃;應該沒有男人能擋得住這樣的連續攻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