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管怎麼說葉飛這次都幫了我一個大忙，做頓好吃的犒勞犒勞他也不為過。下班後我特意到超市買了新鮮水果與蔬菜。
驚喜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還沒等我到廚房大展廚藝，已經有香味撲鼻的水餃恭候我了。
“你回來了，可以吃了。”葉飛丟給我一個迷人的笑。
“這是你買的？”
“這可不是從普通地方買的，是從五站以外的專賣店買的，很好吃的。喂，你還像個傻瓜似的站在那裏做什麼，快過來啊！”
反常，反常，太反常了。
“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我直接挑明了問。
葉飛將我戒備的神情掃了一遍，收斂深邃的目光，改用另一種輕鬆的口吻，“老師就是老師，被你猜對了。”
“天下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飯。”
“我想請你幫我準備下次的考試。”
“上次作弊已經罪不可恕了，這次居然讓我泄題。不行，絕對不行。”
“想象力這麼豐富怎麼能屈就當老師呢？應該去當小說家，去當編劇啊！”
“你不是——”
“你也知道我時常曠課，學業荒廢了很久，經過反省，我決定改過自新，所以想請你幫我補習，沒問題吧！”
原來如此啊！
我大大鬆了口氣，都怪自己想太多了，原來他處心積慮地討好我，是希望獲得免費的補習。
“沒問題。”我爽快答應下來。
“謝謝。”
我斜著眼睛掃了他一眼，“幫你補習沒問題，可有幾點我要聲明。第一，我希望在我講課途中，不要有任何插嘴提問的現象出現；第二，請不要拿太蠢的問題來要我解答；第三，補習時間必須完全由我來安排；第四，你要完全堅決地執行本人指定的時間表；第五，在上課期間不得出現打瞌睡，說夢話等嚴重行為。”
“你哪來那麼多規矩啊？！”葉飛再也忍不住了。
“有意見保留。”我將一道冰冷的視線丟向他。
“知道了。”
“如果讓我發現你有任何發呆走神的行為出現，你就死定了。”
“知道了。”
心動了就要馬上行動，更何況葉飛這種三分鍾熱度的人。
飯桌轉眼變成了課桌。
其實葉飛的腦袋還沒到年久失修的地步，我隻不過輕輕點撥了一下，他就能領會貫通了。腦袋又不笨，人長得又精神，放著有為青年不當，為什麼偏偏愛當小霸王呢？
“你必須先求出這個物體的體積。”
“為什麼？”我不解地問。
“隻有求出體積才能套用公式。”
“沒錯，這樣可以節省兩步。”
“喂，不是說你指點我，怎麼變成我教你了呢？你到底怎麼混進老師隊伍的？”
“我對數學不太有興趣。”
他點點頭，心下恍然大悟。
“你不是教育專業畢業的，卻來當我們的班主任，居然還兼職語文老師。校長不隻有勇氣，還很不負責任，怎麼能拿我們三十五個學生的前途開玩笑呢？居然臨時找了一匹驢來當馬。”
“你敢罵我是驢？”話到拳頭到。
拳頭毫不客氣地落在葉飛的身體上，對付這太聰明的家夥，直接用武力征服比較快。
“你生氣的樣子很可愛。”
“臭小子不想活了，敢對我言語輕薄，別動不動就對大人開玩笑。”
他臉色一沉，看得出來這話令他十分不悅，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別把我當小孩子，我不是。”
“那又如何？對我來說，你就是小孩子，離成熟男人的距離還差得遠呢！”
瞬間淩厲的目光令我一震。又來了，每當他有這種表情時，我總不自覺地有些膽怯，這樣的他跟平常時的他差太多了，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男人，我要吻你。”
“什麼？”
“你還有一個條件沒滿足我呢？這就是我的條件。”
“我不是幫你補習了嗎？”
“那是你當老師該做的，我不及格你臉上也沒什麼光彩不是嗎？”
他一步步地向我逼近，我不由自主地退縮，頭一回感到恐懼，不光是因為他迫人的氣勢，更因為心口那止不住的悸動。
為了掩飾心中的恐懼，我決定先發製人。
“你可不要亂來，我——”
麵對強者，我不禁心生膽怯，在他麵前顯現了女孩兒的嬌弱。
“天真。”他輕喚我的名字。
“你這活得不耐煩的臭小子。”我抓住他的衣襟，試圖把他摔倒。
“我並不想傷害你，隻要你好好聽話。”
“休想！你這個大花癡，竟敢吃老娘豆腐！”
天啊！他的力量好大，這才是真正的他嗎？
趁葉飛一個不注意，我轉身就想跑，剛跑了兩步就被前麵的椅子絆倒。
疼，鑽心的疼。
“啊——我的腿。”
“怎麼了？”
“好疼——疼死了——”
葉飛趕緊把我抱起。
我覺得自己一直被他抱著很不自在，我扭動身軀道：“放我下來，我真的沒事。”
“住口，我要檢查看看你到底有沒有事。”
我沒想過葉飛會有這麼情緒化的反應，他真的被嚇著了。
把我抱到床上後，葉飛慢慢地檢查我剛才跌傷的地方，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礙，他再撫摸我的骨頭，也沒有任何的問題，他鬆了口氣，但是口氣仍是很凶地問：“你還有沒有撞到別的地方？”
“沒有！”
我的誠實回答似乎頗令葉飛滿意，葉飛臉色和緩了下來。
葉飛從抽屜拿出一個白色小藥瓶為我上藥，動作很輕柔。
上完藥後還很細心地幫我蓋上被子。
“躺下來，乖乖睡覺。”
我睡在溫暖的被窩裏，但心裏卻有一點不安。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泣，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泣，可我就是哭了。
“很疼嗎？”
我搖頭。
他慢慢地翻過我的身體，我哭得抽抽噎噎。我的嘴唇因不斷的哭泣而顫抖，葉飛下一秒隨即覆上我的唇，我驚訝得連哭泣都忘記了。
我失神了，葉飛吻得不太用力，其實那幾乎不算個吻，隻能算是一個輕輕的碰觸而已，但是對我來說，卻是我這一生最讓我無法置信的一件事。
“果然隻要吻一吻，就不會哭了。”他調皮地笑道。
他的話讓我幾乎無法思考，而看著他深具魅力的臉，也讓我幾乎說不出話來。
葉飛拍拍我的肩膀。
“乖乖睡覺，不準再哭了。”
“但是——”
“沒有但是，乖乖睡覺，我很困，明天還要上課，我不想哄你，你給我乖乖睡覺。”
他把燈給關掉，示意該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