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孕,她居然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他的孩子。隻是一晚,可為什麼要給她懷上,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啊,嗚嗚……”玉嵐悅抱著身子低低的哭泣,此時哀傷遠遠比她被冤枉入獄更加的讓她疼痛。
“丫,丫頭,呼,既然已經有了,還哭什麼,這個沒了,還會有下一個,可命要是沒有了就再也沒有了,而且這個孩子即使生下來也會是一個死嬰,既然都要死,就趁機解了身上的毒,你應該知道,你已經沒有多少時間耗了。”似乎是回光返照,老婦人的語氣到順暢多了,一口氣說了那麼長的句子。
原來老婦人給玉嵐悅的解毒之法,便是借助嬰兒,子母相連,在嬰兒還有脈動的時候,用內力把身體的毒全部引渡到嬰兒身上,生下孩子之時也把毒排出體外。但這樣做也是有代價,孩子必死無疑那是肯定的,並且這不僅傷元氣,更會內力全失,不過命都沒有了,還在意什麼內力呢。
可玉嵐悅哪裏聽得了這樣的話,一個勁的哭,加上以前所有的委屈,狠狠的哭著。三個月,已經足夠引導她體內的毒緩慢的流向嬰兒,這個注定是死胎的孩子,不僅是她第一個孩兒,也是唯一她跟他的孩子。沒有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了,玉嵐悅獨自嚶嚶的哭泣。
遠處躺著的婦人也不再忍心刺激玉嵐悅,暗自歎息,然後又拚命的咳嗽,一時間,沉悶的牢房充斥著玉嵐悅壓抑的哭聲,還有老婦人的難耐咳嗽聲。
地牢,這是第幾天了?她已經不記得了,或許她從來沒有去在意過。從開始的恐懼到現在的麻木,她不知道下一刻她會不會崩潰,或許會,或許不會,誰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呢。
這裏的濕氣很重,玉嵐悅依舊穿著她被送進來那時候穿的衣服,可此時早已被濕氣濕透,濕濕嗒嗒的,已經可以擰出水來,黏在身上很是不舒服。可她已經不再在意這些了,雙手穩穩的蓋在了下腹,淚已幹涸。
是什麼時候呢?她的生活完全變了,她再也不是那個開朗、自信的玉嵐悅,生活似乎變得勉強起來。是從她回到京城?還是那一紙請婚?不,都不是,她的生活從十年前的那場相遇,她把他當成一生的執念的時候,她的生活已然改變。
她的靈魂刻著那個叫蒼澤恒的男人,她的笑、她的淚、她的痛……所有的一切,全是那個男人。她的出嫁有多麼的喜慶,現在就有多麼的悲涼。旁邊老嫗死前的話在耳邊回響,可她不想那樣做,真的,不想。死死的緊咬著下唇,晶瑩的淚在沉寂了許久之後,再次低落在眼前的手上,那麼的冰冷刺骨。如果非要她做出選擇,那麼她情願帶著遺憾,身死魂滅、萬劫不複。
緩緩的抬起頭,感覺那麼沉重。那本來便消瘦臉,此時更加的消瘦,下顎骨尖尖的突出,嘴唇沒有一絲的紅潤,甚至因為長時間沒有飲水,早已幹裂,濕透的發粘在臉上,那沒有被遮擋的眸,空洞沒有一絲光澤,沒有哽咽,眼淚卻歡暢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