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子軒的五指一點一點的收緊,瀕臨斷氣的楊裕滕臉色變得青紫,呼吸已經時斷時續,可那雙倔強的眸子像是兩把冰刀刮蹭著他的心,裏麵有悲痛,有怨恨,有委屈,卻唯獨沒有屈服。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人確實經曆了一些事情後,就會悄悄換了一種性格,以前的楊裕滕溫順,乖巧,完全不會生氣,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楊裕滕這樣的眼神,冰淩的讓他害怕。
霖子軒的瞳孔急劇收縮,他慢慢鬆開了掐著他脖子的手,但堅硬的拳頭眨眼之間已經到了楊裕滕眼前,楊裕滕閉上了眼睛。預期的疼痛並沒有到來,拳頭擦過他的耳垂重重砸在牆麵上。
楊裕滕的皮膚卻不受控製地泛了一層細密的疙瘩,顯露出他此刻內心的恐懼,他緊緊地扣著齒關,不說話,隻盯著霖子軒看。
“你們在幹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霖子宏走了進來。
楊裕滕頭皮發麻,像是被老師當場抓包考試作弊的學生,在向他們靠近的霖子宏發難之前,楊裕滕調整好表情,小聲回了一句:“沒事。”
霖子宏充滿威懾力的目光淡淡掃過他,很快就集中火力轉向了霖子軒。
“人我帶走了。”他說這話時語氣並不是商量,而是陳述。
楊裕滕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手便再一次被霖子宏拉住,將他整個人都用力拉向了他身邊。
“站住。”霖子軒嗓音含混,隱約夾雜些許不耐煩。
霖子宏的手臂還未能如願攬住楊裕滕嬌軟的身子,一直站在原地的霖子軒已經再敏捷不過的拉住了楊裕滕還未收回的另一隻手。
楊裕滕尷尬地愣在了原地,三個人就像是在拔河,而他很不巧,似乎成了雙方力量角逐中的那根繩子。
霖子宏暈黑的目光包裹著一雙淩厲的眼睛,他緩緩地轉過頭,幽幽的提醒了一句:“楊裕滕是我的人。”
霖子軒一雙冷夜般的眸子盛滿怒意,眯縫的雙目中透著警告之色:“霖子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目的,你敢,我殺了你。”
霖子宏無所謂的冷哼一聲:“大哥說話越來越簡潔了,我有點聽不懂了,不過我倒是想問問,你是楊裕滕什麼人?你跟他什麼關係?楊裕滕在你的戶口本上嗎?他臉上刻著你的名字嗎?他是我帶來的人,我帶他走你又資格阻攔嗎?”
他幾乎句句都踩在了霖子軒的痛處上。
楊裕滕現在跟他最多也僅僅是前男友的關係,更沒上他的戶口本,甚至,剛剛已經明確的拒絕了他。
“大家在外麵等著呢,還要繼續僵持下去嗎?”
一想到外麵還有一群人,霖子軒不得不妥協。
這頓飯是楊裕滕吃過最難以下咽的一次,一結束他幾乎逃似的立馬跑出了房間。
霖子軒看在眼裏剛起身,一隻修長手臂攔住了他,等到其他人紛紛退場,舒岢嵐才開口道:“霖子軒,在那麼多人麵前讓自己老婆難堪,你覺得有意思嗎?心裏痛快了嗎?”
霖子軒不發一言,冷硬的目光如利刃般鋒利,切割捅刺著舒岢嵐的神經。
“我哪裏不好?我哪裏做的不好?你一定要這麼對我嗎?”
霖子軒沉默了一會兒,閉眼猛吸一口氣,然後抬起頭,長長的出了口氣:“擺脫你別在裝模作樣了行嗎?你不累嗎?你誠實點吧,你的心裏隻會想著你自己,我對你而言也隻是拿得出手的裝飾品而已,我到處陪你演戲已經夠了,我累了,所以別再相互折磨了行嗎?。”
舒岢嵐緊咬牙關,嘴唇就跟有千斤重一般,幾番猶豫,終於忍著胸中洶湧的情緒,咬著牙道:“我知道你跟我結婚,但我們現在已經這樣了,我不管你愛不愛我,你都別想離開我,否者你休想坐上繼承人的位置。還有,那個楊裕滕,我知道你們的事,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說如果爸爸知道了他的存在,他還能活嗎?或者說他還能完整的活著嗎?當然,他會不會有事取決於你,想要他平安無事,你最好把這個體貼的好丈夫給我演下去。”
霖子軒的眼神裏慢慢醞釀出一股肅殺之氣,像是餓狼見了生肉一般滿眼猩紅,他忽探過身來一把握住了舒岢嵐的胳膊,將她整個人扯進自己懷裏,一字一句說道:“你敢動楊裕滕,我絕對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