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苦的兩大執念,一則得不到,另則放不下,翩浮的執念,仿佛頑強的根基,無孔不入,肆無忌憚的蔓延,入心入肺,入骨入髓地生長,讓人疼痛,讓人窒息,直到讓人麻木。勸人的人總勸人,執念太深終成傷,不如一笑而過,繼續前行。可多少人又有多少次,把生活畫成一個圈,你以為你前進了,一抬頭卻依舊站在原地,陷入無盡的輪回,無法解脫。
霖子宏想都不敢想,已經過去六年了,六年的時間太折磨,也太黯長,所有的愛都撲了空,到最後還弄的滿身傷痛,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日日夜夜痛苦、無力、不解,太多的情緒,密不透風地將他裹緊,牽動著身上的每一根神經,結成一張張劇痛的網,撕裂著他的心。有些事情,有些人,根深蒂固的長在心裏,想要忘記,談何容易?
霖子宏不掙紮,不抵禦,任憑自己又一次沉溺在那一段灰色的流光中。
“霖老板真不是我拍您馬屁,您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這西裝也就穿您身上才徹底擺脫了無聊的枯燥感,讓西裝變得生動別致,極致的表現了一個男人的優雅浪漫。”
鏡子前的霖子宏,一身灰藍色格子西裝,高級簡約。挺拔的身板,像是被穿了鋼釘一般,從頭到腳的線條優越流暢,堅實的肌肉被完美凸顯出來,寬肩窄腰,幾乎是黃金倒三角的比例,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給他霸氣外露的氣質裏平添了一份沉穩那張俊臉就更不用說了,光潔白淨的麵容,透著菱角分明的硬朗與高冷。
老板一邊拍著馬屁,一邊單膝跪地,細心的幫霖子宏整理褲腳。
店內的男店員頻頻白眼,心裏酸道:這一身可是布萊奧尼春季限定款,廓型修身,麵料奢華,做工精細,別說穿霖子宏身上,就是穿在一個流浪漢身上也能秒變貴族吧。
霖子宏左右端詳,稍微滿意地“嗯”了一聲。
“霖老板您今天一定有喜事,我看您整個人都發著光呢,必定能心想事成。”
霖子宏一邊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這話倒是說到他心裏去了,今天他即將要向自己暗戀多年的女神告白。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舒岢嵐的呢?霖子宏不記得了,印象中從他記事開始,從他第一眼見到舒岢嵐開始。
陽光下,花叢中,一襲淡黃色長裙,微微隨風而動的秀發,清雅秀麗的麵容,回眸一笑,超凡脫俗的猶如散落人間的仙子,從那一刻開始,這個比自己大五歲的女孩就住進了霖子宏的心裏。
霖子宏出了門,剛要上車,不遠處傳來一陣騷亂聲,四五個人,手裏全都拿著家夥,陰著臉圍在一個卦攤前。
“衝三小啦,甘霖涼基掰哎,啊你個臭算卦的,你再講一次試試看。”
老人眼睛盡是恐懼,猶豫半天卻依然顫聲道:“你搖的就是一個夬掛,一切兩半,意為夬,剛決柔也,近期確實是有血光之災,天意,不可違逆啊。”
“還敢講啊你,我他媽的先讓你有個血光之災。”
說話的是一個寸頭八字眉的男子,一副混混的架勢,話剛落地,對著老人猛地一腳踹了過去,其他幾人也動了起來,對著卦攤就是一通亂砸,周圍過路的人瞧見這副架勢,通通迅速繞道快跑。幾乎是轉瞬間的事情,所有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地上就已經一片狼藉了,老人捂著胸口栽倒倒在地上。
“你們幹什麼?”霖子宏嘶吼一聲。
寸頭回頭不屑地哼了一聲:“少他媽管閑事啊,趁老子不想搭理你,趕緊滾啦。”
“這麼多人欺負一個老人,還要不要臉啊。”霖子宏黑著臉走上前。
“淦,幹你屁事啊,想被揍嗎?”
寸頭混混啐了口痰,說著一個帶風的拳頭掃了過去。霖子宏躲都沒躲,硬朗厚實的手掌穩穩接住,五指一合攏,牢牢攥住後,一記重拳狠狠砸到對方的腮骨上。一個將近二百斤的大漢,硬是被這一拳打出一米多遠,腦門兒磕在路邊的圍欄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大口子,鮮血直流。
其他人見狀,立馬動了起來,霖子宏陰森著臉,如同一隻遊獵的雪狼,迅速閃到人群中。身後的人妄想偷襲,不料霖子宏動作比他還快,回手又是一拳,砸在了相同的位置,隻聽哢嚓一聲,那人下巴變了形,連嘴都合不上,噴出一大口血吐沫和兩個顆槽牙。一人發狠的衝過來,還沒到身前,霖子宏抬腳一記飛踹將人踢翻,倒在牆角的混混剛想起身,霖子宏抬起腳對著他的喉嚨狠狠地踹了下去。
另一人見勢立馬僵在一旁,抬起的拳頭停在半空中,忍不住兩腿打顫,這個人也太他媽可怕了。
霖子宏瞥了他一眼,嘴角嗜著笑,緩緩走近。此時的混混兩腿直轉筋,嚇的連逃跑都忘記了。下一秒,霖子宏的腳快、準、狠的落在了混混的胯下,混混哀嚎一聲驟然倒地,扭曲著一張臉不停地呻吟抽搐。
解決了一群混混,霖子宏回身將老人扶起,關切道:“奶奶,您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啊。”
老人感激的搖搖頭:“不用了,我沒事,年輕人,謝謝你哦。”
“沒事,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混混離遠一點啦。”霖子宏說完,從皮夾裏抽出幾張鈔票,塞進老人的手裏,“今天別擺啦,回去休息吧。”
老人連忙推脫:“不行,不行,你幫了我,怎麼還能要你錢呢。”
“拿著吧,開張不收錢,不吉利的。”
老人猶豫了一下,將錢收下:“好,這樣,我給你算一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