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什麼偷,怎麼能隨便懷疑我偷東西!”號稱盜賊公爵的惡魔顯得十分激動,一跳三尺高,像是在腳底裝了彈簧一樣四處亂跳,一邊還用雙手捂著腰間的口袋,緊張的神情裏帶著一絲惡魔特有的狡獪。
“別裝了,我都看見了,在密室的時候你從安夜那偷走了那枚戒指。”張信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任憑華利弗像個跳蚤一樣繞著他蹦高毫不動搖。“你留著那枚戒指也沒用,那是血祭的器物,沒有血統是無法使用的,而你是一個惡魔,永遠不可能有機會使用那枚戒指。”
惡魔聞言忽然停止了跳躍,像是發條鬆動的玩具一樣失去了動力,突兀地停了下來。“原來如此,這麼說你可以使用這枚戒指嘍?”手指探入腰間的口袋,華利弗從口袋裏緩緩掏出一枚漂亮的藍寶石戒指,碩大的寶石鑲在界麵上,被不知從何處射來的光線照耀之後折射出美麗的輝光,像是一顆藍色的美麗星星被捏在惡魔枯瘦的指間。
張信不置可否,目光冷冷地注視著美麗的寶石戒指。
“我一直在奇怪你身上的不協調感,原本以為是因為治療傷口之後殘留的魔氣,原來是你強行在身體裏添加了不屬於你的血液,真是神奇的家夥,你是怎麼想的,竟然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容器去容納惡魔之子的血液,不怕寄宿其中的邪惡血統侵襲你完美的體質麼?”
“我很高興擁有這種體質,不然怎麼得到使用鑰匙的權力呢?”張信輕笑,伸出手指向華利弗手中的寶石戒指,“不必多說了,還給我,這枚戒指對你而言沒有任何用處。”
“這可不行。”惡魔猛然一縮手收回戒指,嬉皮笑臉的說道“這可是我從你朋友那裏得到的,如果要還也是還給她,就算你能使用它也沒有權利要回去,想要的話叫你的朋友來說,我記得她好像叫安心還是什麼的?”
“安夜,這枚戒指本來就是我的,隻不過是放在她那裏保管而已。”張信目光跟隨戒指回到華利弗腰間的口袋上,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那個應該也是一個空間袋吧,難怪對於我們的裝備那麼熟悉。”
“這個就暫時放在我這裏保管吧,如果你的朋友能夠從阿斯莫德大人手上活下來我就還給她,到時候你再跟她要回去也不遲。我現在對你比較有興趣,看你的性格不像是因為德行出眾而被天界選中,那麼就很奇怪了,他們究竟為什麼給你淨化身體的呢?”華利弗雙手抱胸,露出一副求知欲十分強烈的表情,換言之就是一副八卦的樣子湊到張信身邊,左聞聞右聞聞,像是一隻血統優秀的獵犬,光憑氣味就可以分辨出許多信息。
張信冷冷地掃了一眼裝瘋賣傻的惡魔,完全沒有要回答華利弗問題的意思。
“你不說我就大膽猜一猜了,從你使用身體當容器盛放惡魔之子的血液來看,你並不太珍惜現在的身體,這說明這種體質很可能並不是你想要的,所以你不會珍惜著得來不易的身體。你的言行也不符合那群家夥甄選的標準,作為一個人類的年紀也不是很大,不足以擁有足夠的能力,應該也不是作為聖人被選中的。那麼就剩下一種可能了,你不是被淨化,而是被焚燒的,但是靈魂卻奇異的留了下來,隻是身體裏的汙穢被燒淨,所以才有了現在的體質!”
惡魔狡獪的雙眼快速掃過張信的臉部,在一瞬間捕捉到少年細微的表情變化,“不說話就是我猜對了,這麼說你的確是被聖炎灼燒過的,真是難得的人才啊,被聖炎灼燒還能活下來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惡魔一邊說著一邊圍著張信嘖嘖驚歎,像是到動物園裏看鱷魚,結果看見了大熊貓一樣,完全是撿到寶的意外心情,看得張信一陣不舒服,身上每個毛孔都恨不得流出一滴冷汗。他知道華利弗的這種目光,完全不是以觀察一個人類的角度看他,而是把他當成了一件稀世奇珍看待。就像是熱戀中的人看見了自己的戀人,或者守財奴看著自己的金塊,盜寶者遇見千年不遇的珍貴寶物,照這種形勢發展下去,沒準華利弗下一秒就會忍不住把他塞進腰間的那個空間袋裏麵吧。
“別害怕,我不會把你打包帶走的,你這種情況還是活著比較有用,畢竟是罕見的體質啊,即使作為容器盛放了惡魔之子的血液也不是沒辦法複原,嘖嘖。”像是能夠讀懂張信的想法,盜賊公爵一邊以能夠穿透皮膚的灼熱目光打量著張信,一邊說出沒有任何可信度的承諾來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