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看了看張信的傷口,伸出手指沾了一下被血浸透的藥粉,輕輕放到舌邊嚐了一下之後吐在地上,“這個藥劑的配方是很早以前希臘王室的,是拉斐爾那家夥給你的吧。”魔王皺著眉,想起了一些往事。
“嗯。”安夜敷衍地回答,探手摸了摸張信的脈搏,已經非常弱了,這樣下去死掉隻是早晚的事。就算安夜不懂也清楚張信現在失血過多,可是在魔界上哪裏能找到醫院之類的地方呢?就算找到了也不可能會有血漿,這裏可是魔界,人類完全就是稀有動物。
沒辦法了,隻能試試魔法了。隨著指間能夠感覺到的脈搏越來越微弱,安夜心裏浮現一絲驚慌,本來不想使用治療魔法的,安夜對於治療魔法始終運用的不好。
跟其他的魔法不同,很多魔法像是被藏在安夜心底一樣,到了需要用的時候就會自動浮現出來,像是上輩子使用過無數次,已經形成習慣一樣。安夜有時候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某段記憶,在那段記憶裏自己是一個魔法高手,所以才會對許多感覺十分陌生的魔法運用自如。
可是治療魔法卻是安夜一個短板,跟其他魔法一樣,安夜不記得自己有專門學習過治療魔法,那些咒文和法陣仿佛老早印刻在她心底,但跟其他種類的魔法不同,安夜即使清楚的記得咒文和魔法陣,她的治療魔法往往都以失敗告終。
這也是為什麼剛剛張信受傷之後安夜沒有第一時間對他使用治療魔法的原因,受到貫穿胸口的致命傷,每一秒鍾都是救助的關鍵,安夜不敢嚐試成功率並不高的魔法,隻能選擇可靠性更強的藥粉。
但現在不同,他們已經擺脫掉腐敗森林危險的環境,雖然身邊有一個顯然更加危險的小莫,但張信已經聲明垂危,魔法是目前安夜能夠想到的唯一辦法,再不抓緊時間試一下的話張信肯定會沒命。
二話不說,安夜伸手沾著張信胸口仍舊汩汩流出的鮮血在少年身下的巨石上畫下一個圓圈,然後由外向內一層一層添加著複雜的圖形。
正在檢查張信傷勢的魔王看到安夜畫出的法陣後一愣,安夜畫的魔法陣他曾經見過,那是屬於天界的魔法,天使們救治受傷的人類時經常使用,沒想到安夜竟然也知道。
“你怎麼會這個魔法?”顧不上生命垂危的張信,小莫一把抓住安夜正在法陣中寫著符號的手臂,聲音異常的激動。“說,誰教給你這個魔法的,是不是拉斐爾?”魔王瞪圓了眼睛,英俊的麵孔少有的猙獰。
安夜被小莫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一跳,看著莫名其妙對著法陣激動起來的魔王不知所謂。
“你幹什麼,我要救人!”猛地推開抓著自己的小莫,安夜加快書寫咒符的動作,張信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從他傷口流血量也可以知道他支撐不了多久了,這個魔法一定要成功,一旦失敗,她甚至都沒有第二次機會。
小莫被推倒在一旁的地上,英俊的魔王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被一個力量還有魔力都不如自己的人類小姑娘推倒在地。但現在他沒有心思在乎這些,他真正介意的就隻有安夜畫的那個魔法陣,那是不屬於人類的魔法,安夜怎麼可能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能使用,使用那個魔法不僅需要足夠的靈力,更加重要的是身份,不被天界承認的話魔法是不會得到響應的。
坐在一旁看著少女認真的閉上雙眼開始祈禱,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之前在銅宮中跟安夜對峙的一幕,那時候他完全沒有把這個女孩放在眼裏,可是這個一臉敵意的人類女孩竟然當著他的麵召喚到了神力降臨。
一個人類,在魔界神力微弱的地方,當著魔王的麵在魔王的宮殿裏召喚到神力降臨。他當時就該想到這其中的問題,可惜他卻沒有注意,要不是前不久發現那個東西,他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這都是路西法那個狡猾的家夥跟拉斐爾聯合起來的陰謀,還好被他發現了。
小莫想著想著,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好整以暇地坐在一邊,他忽然想要看看這次安夜身上是不是還會發生之前那種奇跡,同樣的魔界,同樣是不該成功的魔法,如果安夜這次成功了,他就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跟拉斐爾做對手幾千年,他從來沒有相信過那個詭計多端的天使,拉斐爾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他要自己證實自己的猜測,這樣才不會出現之前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