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你瘋了嗎?”張信眼看著安夜嘴角的鮮血滴落地麵,像是得到了強力的靈力來源,魔法陣立刻開始運轉起來。
安夜回頭衝著他微笑,月光下的臉孔蒼白脆弱毫無血色。雖然隻是咬破嘴角,也沒有流出幾滴血,但安夜施展的魔法對她來說太過勉強了,這本來不應該是她能夠駕馭的魔法,何況現在是在魔界,腳下的這片森林似乎有吸收靈力的效果。
“小心!”安夜蒼白的臉上忽然掠過一絲驚慌神色,不等張信有所反應,一根黑色的枝條驀地從他胸前穿出。
地麵上的魔法陣終於完成,白色的光圈完全閉合,法陣的力量瞬間切斷了刺穿張信胸膛的枯樹,那是距離他們最近的一棵枯樹,所以來得及在魔法陣完成的前一刻襲擊張信。
隨著樹枝被法陣化為灰燼,滾燙的鮮血從少年胸口噴薄而出。
感覺不到疼痛,張信隻是呆呆地望著自己的胸口,腦中一閃而過許多念頭,最後出現的是一個小小的孤單的孩子。那個小男孩獨自站在一片虛無之中,背後是徹底的黑暗,一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望向他,像是乞求張信能夠帶他逃離身後的黑暗。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張信恍然意識到那個眼熟的男孩就是自己的弟弟,曾經像是跟屁蟲一樣整天纏著他的沒用的張忘,那個不管靈力還是魔法都遠不如他的附屬品。
“阿忘……”少年保持著驚訝的表情緩緩癱倒在地,安夜連忙扶住他。
“張信,你沒事吧,張信!”安夜扶著少年的手背上感到一股溫熱的液體,顫抖著從少年背後抽出手,觸目的紅色刺激的安夜整個人一震。
那棵行走的枯樹最後一瞬的攻擊刺穿了張信的胸口,此刻鮮血從前後兩個方向不斷流出,安夜看著少年訝然的表情,雖然還睜著眼睛,但張信的目光卻是渙散的。
耳邊傳來滋滋的聲音,那些攻擊他們的植物受到張信流淌出的鮮血刺激,瘋了似地撲上她剛剛設好的結界,不斷有枝條掉落在結界外圍,同時伴隨著黑色還有褐色以及深綠色等等各種粘稠的液體。
短暫的驚慌之後,安夜咬牙把張信放倒在地上,顧不上地麵充滿腐敗氣味的土壤是否安全,手忙腳亂地從空間袋裏翻出急救用的藥品。
安夜從未想過自己麵對張信會有如此驚慌失措的時候,這個有些中二的少年總喜歡在她麵前裝前輩的架子,又總是做些衝動丟人的事,隻要她隨便一句話就能把他嗆到沒電。
“張信,不要死。”安夜麵無表情,雙手迅速地在張信胸口畫下一個六芒星。緊接著掏出一種白色的膏狀物在六芒星的圖案上重新塗抹了一遍,然後拿出一瓶生命之水全數倒在張信身上。
在生命之水接觸到張信胸口的白色六芒星時立刻發出刺目的光芒,一團熾烈的白色火焰在少年胸口熊熊燃燒。
盡管心裏清楚應該先為張信止血,現在對於張信來說是分秒必爭的時刻,可是被魔界植物洞穿身體就說明可能會有魔氣殘留在體內,如果不及時處理,以後留下的問題會更嚴重。
“千萬不要死,如果你死了,我永遠不會承認你比我先加入事務所。”安夜口中喃喃,雖然表情已經恢複了平靜,然而一雙不斷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她的情緒。
白色的火焰在少年胸口熊熊燃燒著,詭異地沒有散出一絲溫度,隨著時間的推移火焰漸弱。在火焰熄滅的瞬間,一種粉紅色的藥粉立刻被灑到張信的傷口上,周圍衝擊結界的植物數量變得更多了,簡直像是整座森林的植物全都趕了過來,原本以為非常堅固的結界岌岌可危,但安夜沒有時間顧及結界,她正忙著給張信止血。
剛剛為了拔除少年體內的魔氣,安夜不得已在張信身上點燃了聖炎,在人體上讓聖炎焚燒是非常魯莽的做法,但情急之下沒有比這樣更快祛除魔氣的方式了,為了及時替張信止血,安夜分秒必爭,好在張信已經完全失去意識,應該沒有感覺到聖炎灼燒的痛苦。
在張信身體前後兩個傷口上都塗好止血藥,安夜深深吸進一口氣,笨拙地用繃帶替同伴包紮好傷口。
還好她準備了一些急用的藥物放在空間袋裏,看著上半身被捆得像是木乃伊一樣的同伴,安夜稍微鬆了口氣,她已經做了現在能做的所有事,剩下的就看張信自己的了,至於同伴是否能挺過來,安夜心裏也沒底。
緊急處理好張信的傷口,安夜才發現周圍的光線不知何時暗淡下來,抬頭打量了一下頭頂的月亮,卻發現天空上滿布著黑色的烏雲,直接把月光都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