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彌漫的霧氣裏出現一條望不到盡頭的樓梯,樓梯不斷向上延伸著,在迷霧的遮擋下看不清去往何處,這樣可疑的樓梯你會踏上去麼?
答案是會!
在嚐試過除了樓梯之外的任何方向之後,安夜和張信不得不踏上這個看起來就十分詭異的樓梯。先不說樓梯出現在一片建築工地上本身是多麼的不合理,安夜和張信試圖在迷霧中繞開樓梯前進,最後卻每次都走回樓梯前。
如果說他們的位置其實已經變動過了,最多是樓梯跟著他們一起移動,這樣也可以讓人接受,可張信非常確定他們走了許久都是在原地兜圈子,最直接有力的證據就是樓梯前地麵上那盆來自魔界的洋蔥灑在地麵上的汽水。
由於是來自拉斐爾酒吧的特殊汽水,那塊地麵上始終有絲絲縷縷的靈氣散發著,這個是沒法作假的。
“看來我們隻能往這邊走了,也不知道你的夢境為什麼會這麼無聊,空地上出現一段樓梯就是惡夢了麼?”張信撇著嘴踏上樓梯,回頭看著跟在身後的安夜。
雖然嘴裏嘟嘟囔囔個不停,張信還是保持了他一貫的大男子主義風格,在踏上樓梯時堅持走在安夜前邊不肯讓步。安夜倒也無所謂,在她看來這段樓梯實在是很普通,不像有什麼危險的樣子。
畢竟是她的夢境,她感覺自己的預感很準確,所以也懶得跟張信爭執誰在前誰在後了。
兩人順著樓梯拾階而上,一路上果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既沒有稀奇古怪的魔物從身側的迷霧中突然出現,也沒有什麼詭異的陷阱在樓梯正中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就在二人以為腳下的樓梯是以長度折磨他們的神經時,迷霧忽然散開,腳下不再是金石難分的奇怪材質的樓梯,變成了純粹岩石組成的平坦的地麵。
一陣大風吹來,張信十分想吐槽安夜的夢境太過無聊,然而迷霧被徹底吹散後呆愣的少年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他們爬過那段不長不短的樓梯之後到達的是一處山頂,往前繼續走不超過十米就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淵,安夜的夢境顯然是神展開的節奏,僅僅一段平平無奇的樓梯就把他們從大都市的建築工地帶到了不知名的深山山頂。
讓張信驚訝的當然不是眼前深不見底煙霧繚繞的深淵,而是迷霧散去之後深淵對麵的情景。
在深淵的對麵是同這邊非常相像的山頂,簡直讓人懷疑橫亙在中間的深淵是不是什麼人用巨大的利刃砍出來的,除了深不見底之外,這倒兩座山頂之間的裂痕幾乎可以用細縫來形容,當然是相對巨大的山體而言,對於體型渺小的人類來說深淵並不狹窄。
對麵與這邊不同的地方在於山頂平坦的地麵上有一個高聳的黑色石台,石台上樹立著一架流光溢彩的十字架,而十字架上綁著的並不是教堂裏常常看到的耶穌,而是安夜和張信都非常熟悉的人。
張信在看到被牢牢綁在十字架上的姬雅是就慌了神,邁開步子就向著姬雅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安夜阻攔不及,隻抓到了張信背後的書包,課本散落一地,張信卻完全失去了蹤影。
既沒有掉入眼前的深淵,也沒有到達對麵石台被綁著的姬雅身旁,魯莽的少年好像從未存在過一樣突然的消失了,隻餘下安夜手中的書包和散落一地的課本,地麵上一個嶄新的作業本上張信用歪歪扭扭的字體寫下的名字清晰可見,可是寫字的人卻不見了。
抬頭望向對麵的石台,十字架上的少女微微張開雙眼,琥珀色的眼眸驚人的熟悉,然而心裏一個聲音卻強烈的呼喊著告訴安夜,對麵石台上像是被獻祭的祭品一般綁在十字架上的人不是姬雅。
是的,姬雅永遠不會擁有那樣的眼神,那種包含著對世間萬物慈愛的眼神,那種為了自己所熱愛的事物隨時獻身的決絕!
那不是姬雅,安夜所認識的姬雅是乖巧而溫和的,一雙眼睛清澈而單純,不管是以前純黑的透滿靈氣的眼睛還是現在琥珀色閃著微光的眼睛,姬雅的目光始終澄澈如初,而麵前的女孩卻仿佛是曆盡滄桑,眼神中有著太多安夜無法解讀的東西。
身側忽然湧出濃重的迷霧,如同散去時一樣迅速地阻擋了安夜的視線,濃霧再次散去時周圍的場景全都變了。
安夜出現在一個滿是耀眼光芒的地方,雖然明亮的看不到任何陰影,光線卻是溫暖而柔和的,仿佛有著撫慰人心的作用,安夜感覺到從心底發出的安寧平和。
“著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堂?”少女心中驚奇,暫時忘卻了身處夢魘的危機大膽地四下打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