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今天這個夢境,安夜在踏入狹窄的過道,直到找到工地的入口之前都一直在懷疑當中,她隻是覺得眼前的場景很熟悉,好像是她曾經來過的地方,直到順著鐵板的破口來到了荒蕪的工地,她才恍然間覺得自己好像做過這樣的夢。
於是她跟張信解釋她為何知道那樣隱秘的入口說是她曾經夢到過這裏。
在少男少女各自陷入沉思中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由於張信的通訊器無法使用,安夜不得不從空間袋裏找出一個能夠自動發光的小盆栽遞給他。那是一顆會說話的魔界植物,在漆黑的環境中會發出淡淡的光線,剛好夠照亮腳下的地麵。
既然是會說話的植物,少不了長了最基本的配置——嘴巴,這個可愛的小東西還長了一雙圓圓的大眼睛,在它綠色的根莖上方不停的眨巴著看向張信。
安夜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麼時候被塞進她的空間袋的,印象中這個盆栽應該是拉斐爾送給姬雅的玩具。
在一次姬雅到天使酒吧玩的時候發現了這個小東西,當時這個盆栽一口一個‘美女我愛你’不停地對著姬雅重複,把姬雅逗的哈哈大笑,於是離開時這顆嘴甜的植物就被當做禮物送給姬雅。
可能是姬雅在上次安夜要進入魔界的時候把這個小東西塞進她的空間袋的,總之張信成了小東西的受益人。
雖然這顆植物看起來並不願意幫張信的忙,一人一草在見麵的一瞬就開始了劍拔弩張地對峙,最後這個綠色的看起來十分溫和的植物張嘴說話了,“情敵,滾開!”
接下來是這個植物長達兩分鍾的對張信的辱罵,期間安夜不斷聽到類似白癡,傻子,土包子之類的詞彙噴薄而出。張信起初還想要反駁兩句,可是這顆來自魔界的植物可能是在人間呆的太久了,要不然就是看了什麼家庭劇,罵起人來簡直堪比生活閱曆極深的老人家,豐富的詞彙讓張信這種正牌的人類自愧不如。
最後還是安夜把自己的通訊器給了張信,她抱著這顆個性的魔界植物當做照明工具才解決了這場單方麵的爭吵。
“離開這個鬼地方之後我一定要讓拉斐爾把你做成抹茶蛋糕!”張信狠狠的咒罵著。
“哼,我美麗可愛溫柔善良的小主人才不會讓你欺負我呢!”長得像是綠色的洋蔥一樣的植物驕傲的一撇嘴,那種盛氣淩人的表情看得安夜一笑。
在現在這種分不清自己處境的地方難得還有這樣兩個活寶在身邊,由不得安夜一直保持一張刻板的表情。
張信被一顆植物在鬥嘴上完全蓋住了風頭,多少有些不忿,悶悶地舉著發出靈力光束的通訊器在前邊走著,不時傳出地麵上的石塊被他踢開的聲響。
“走那麼快幹什麼?還不是原地踏步!”小洋蔥不屑地撇嘴,明顯是在說前麵的張信。
“你說什麼?”聽到植物的話,安夜卻激動起來。
“你剛才說我們在原地踏步?”安夜重複了一遍,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捧著的盆栽。張信聞聲也停住了腳步,凶神惡煞地看著小小的洋蔥形盆栽,大有看它回答的不好就一把把它從花盆裏揪出來的架勢。
“我……我以為你們知道的。”小洋蔥看到兩個人都惡狠狠地盯著它,不由得害怕起來,完全沒了先前跟張信鬥嘴時的氣勢。
“你都知道些什麼,全都告訴我。”安夜平靜地看著洋蔥,一雙烏黑的眼睛卻散發出不容違抗的威嚴。
洋蔥害怕的整個發抖起來,連頭上的葉子都簌簌地抖動,被姬雅照顧的日子裏它沒少接觸安夜,心中對姬雅的溫柔倒是十分喜歡,可是看過安夜在天使酒吧裏用杯子丟拉斐爾的情景,沒人會認為安夜是跟姬雅一樣溫和善良的生物。
“我說,我說。你們現在是在夢魘的幻境裏,現實中你們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停留在原地一動不動,所以不管你們在這裏走了多遠,都還是會回到原來的位置,這跟夢魘有關,並不是你們努力行走就可以改變的。”小洋蔥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安夜,一旁的努力擺出駭人表情的張信則完全被忽略掉。
“那我們怎樣才能離開這裏呢?”聽說它真的清楚他們現在的處境,安夜有些激動起來,看來剛剛她的猜測果然沒錯,她和張信早就掉入夢魘之中,隻不過沒有發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