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從窗外射進來。
江城一中的走讀生不需要早起去上早自習,大多數走讀生都會踩著第一節課上課的鈴聲進教室。
方旗的房間采光很好,每天早上的第一縷陽光都會照進他的房間。
刺眼的陽光將整個房間照亮,擾得他睡不著,索性一腳踢開被子,下了床。
昨天打架的時候沒感覺,現在才發現渾身疼,回想一下,昨天好像挨了好幾拳。
草。
他光著腳走進廁所,看了眼鏡子裏的人,好像不是他,但確確實實是他的人。
他被鏡子裏的人嚇了一跳,但很快就鎮靜下來。
受了傷的臉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看,反而給他淩厲的五官平添了幾分痞氣。
我草,那幫人下手這麼狠。
鏡子裏的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邊還破了皮,有些疼,額頭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幾個印記,眉邊的傷口滲出來的血洇濕了那張創可貼。
習慣了,應該過幾天就結痂了。
昨天那個小氣鬼應該沒看見吧,天那麼黑。
草,為什麼會想到她。
方旗拿起毛巾,煩躁的揉了把臉,試圖把這些傷痕擦掉。
他隨便套了雙拖鞋,出了浴室。
走到床邊,摸索了半天才在床尾邊摸到了那件黑色T恤。黑色T恤上染了些血跡,看不出來,但後背上染了不少的牆灰。
草,不能穿了。
將衣服隨意扔在髒衣籃裏,他走到衣櫃旁,打開了很久沒有打開過的衣櫃。櫃子門一打開,他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樟腦丸的味道。
他微微的皺了下眉。
他從來都不喜歡這種味道,也告訴過很多次王姨不要在他房間裏放樟腦丸,王姨總是記不住,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但還是聞不慣。
把昨天從學校裏帶回來的校服隨意扔進衣櫃裏,然後套了件白色T恤。
下樓的時候,王姨已經做好了早餐。雖然他不常吃早餐,可王姨每天還是會準備。
“小旗,早餐好了,過來吃點東西。”王姨看見難得起這麼早的方旗,有點意外,忙招呼著他過去。
他也破天荒的過去,象征性的吃了幾口。
吃完早餐,看了看時間,還算挺早,才7點半,還有一個小時才上課。
方旗的家是一棟兩層樓的獨棟別墅,在江城正中央的市中心地段,從這裏到學校隻要二十幾分鍾。
在家裏轉了轉,每天都在回來的家沒有任何變化,轉的無趣,他索性提前去學校了。
六點半的鬧鍾準時響起,南星卻在鬧鍾響起之前就已經起床了。
她的習慣很好,就算睡得很晚第二天也會起得很早,然後去學校自主早自習。
昨天晚上回到家,家裏依舊是一片狼藉。滿地的酒瓶,倒在沙發前的南知易,還有那一地的惡心嘔吐物。
將南知易扶回房間後,她花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才把家裏收拾好,然後才洗澡,看書。
南知易在附近找了一個小區保安的工作,六點下班後就回家,抱著酒瓶,喝的爛醉,似乎隻有爛醉之後,他才會忘記失去妻子的痛苦。
三年了,他每天都是這樣度過的。
她已經習慣了。
走出老小區,周圍都是早餐攤,她買了兩個包子,邊吃邊走。
包子是素的,一塊錢一個,她卻吃得很開心。
從老校區走去學校,要花接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盡管有公交車,她總是不坐,想著能節約一點就節約一點。
方旗到教室的時候,教室裏沒幾個人,其中卻有他的同桌。
這小氣鬼來的還挺早。
草,突然想抽煙。
他轉身朝實驗樓走去。
距離上課還有半小時,已經陸續有穿校服的人出現在走廊裏。
他在實驗樓裏抽了根煙,廁所很小,吐出來的煙飄滿了整個廁所。
廁所外偶爾有幾個打掃衛生的同學經過。
從廁所出來,他踩著上課鈴到了教室。
他踢了踢南星的椅子,“誒,我要進去。”
南星:“……”
我不叫誒,我有名字,我叫南星。
她起身讓了位。
第一節課是化學課,李曉琴的聲音和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真的很讓人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