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牙齒才是通用語言!(1 / 2)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勘破了林間繚繞的霧氣,濕潤的葉片在光芒的反射下,亮晶晶的,格外美麗。

不知名的野花香味在鼻尖淡淡地繚繞著,難以想象就算是在危機重重的森林裏,也會有這麼素雅的氣息。

綿夢再次醒來的時候,身處在一乘晃蕩的車廂內。她是被顛簸時所引發某些還未痊愈的傷處的疼痛感給痛醒的。

說是車廂,其實隻是用普通木料拚接建造的,如絲如縷的陽光穿過了層層疊疊葉片的遮擋,從木料間的縫隙裏透入進來,有些地方甚至還可以看見些許鬆動的痕跡。木輪嘎吱嘎吱地響著,單調卻並不算十分乏味。像行駛在顛簸泥濘的土地上一樣,深一腳淺一腳的,車廂不住地上下起伏著。

身上的傷口已經基本愈合,那些包紮傷口的白色繃帶大都沒用了。但綿夢卻呆呆地盯著,視線的焦點卻越過了抬起的手臂,不知道聚焦在那之後的哪裏。

好像......曾經也有人這麼幫我包紮過的吧?那次不小心被荊棘的刺給割傷了,然後......

可是不管綿夢怎麼努力地去回想,最終也隻能找到一個模糊的小小身影,張開雙臂,微笑著,柔聲對她呼喚道:“小貓!”

長時間不斷的逃亡使得綿夢的腦子略有些混亂,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也隻能無奈地放棄了,也許等到再見的那一天就會記起來了......吧?總覺得......那會是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綿夢煩躁地打了幾個滾,扒拉了幾下頭上耷拉著的耳朵,一不小心扯下了好些也不知道。

側躺在不大的空間內,背抵在一側的牆麵上,綿夢掰指算了算,現在距離她逃出聖堂的“魔爪”,(因為她父親曾經對她無意間說過現在的聖堂就是一群頂著聖神光環的惡魔之類的話,於是她便一直這麼認為了)已經過了至少三年了,不過也可能是第四年了。按照獸人以前的慣例,現在差不多又到了一年祭禮的時候了。

可惜......今年不會再有人前去祭拜了。

隨著漸漸長大,在逃亡的路途中,綿夢也已經明白了很多事,黯然的眼神裏忽然冒出了一點微小的火星,可轉眼間卻又熄滅了,變化快得像是得了精分一樣。

那一點火星的名字......叫做怨恨。

怨恨狼族毀去了自己的家園,怨恨紮圖魯殘忍殺死自己的父親,怨恨近在咫尺的祭司們見死不救,更怨恨的......是自己的懦弱無能。

那是多好的世界啊!盡管偶爾會被天災襲擊,盡管也會有吃不飽的時候,可每一個人、每個種族都是和諧的生活在一起,沒有欺壓與隔閡,甚至不同種族的人都可以成為彼此重要的朋友,為什麼......為什麼狼族非要不惜一切地去毀掉它呢!!?

是,曾經也是有某族的王者帶領全族遷出獸人之國的事情發生。先是一千二百年前獅王自立,後是八百四十年前虎王為獸人之國共同儲藏在王城的某些特殊物品而發動叛亂而後分裂離去。可狼王他卻是為了什麼?就像是他所說的僅為自由麼?難道長久以來他們過得並不自由?非要鬧得各族分崩離析、散亂逃亡,才能得到所謂的“自由”?

他沒有“叛”,卻發動了極大的“亂”!

但這些並不能為被紮爾娜僅僅幾招就打敗的自己所擔憂,親友們戰死前所謂在自己身上的“希望”並沒有被自己親眼見到,許是長久以來一直被自己忽視了,許是根本沒有,而那些都隻不過是安慰人的謊話。

若是一開始就沒有......

綿夢恍恍惚惚地在晃蕩的車廂內想著,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她所在的車輛已經停止了前進。

“啊!你醒啦!”

突然,有陽光投了進來,綿夢眯了眯略有些不適應的雙眼,而後開始打量起身前撩開遮擋的布簾探頭進來的那個人。

單馬尾甩在身後,齊平的劉海,大大的眼睛,一身粗布織就的衣服,灰撲撲的甚至還在某些不起眼的地方打有些許補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