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
遠處有細微的腳步聲漸漸接近,幾個受了輕傷的“鬼風”之人遠遠地望見了不遠處那個跪在地上,低垂著頭,好似正在發愣的人,嘴角緩緩流露出一絲嗜血的笑意。
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他們手持武器,緩緩接近。
“越兒,你要記住,不論什麼時候,林家的祖訓,決不可忘!”
泛著淺黃色的記憶裏,一人負手立於懸崖邊,背對著少年,淡淡地說道。
他的身影是那麼得魁梧,在少年的所有記憶中,一直如此。
他,就是他的整片天。
“是。”
少年恭敬地應道,漸漸模糊的聲音似乎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
“啊——”
林子越忽然低吼一聲,抬起頭,極力睜大的雙眼泛著濃濃血色,緊緊地盯住了接近的幾人,眼中的怒火翻騰著,幾盡溢出,披散的長發四散紛飛。
他仿佛一頭擇人而噬的雄獅,正冷漠地盯著他送上門來的獵物,不怒自威。
正緩緩靠近的幾人被他的氣勢所鎮,身形都是微微一僵。
他們的身軀有些顫抖,疑惑,環顧,臉上被不明所以的神色所填滿,似乎有些無法相信能夠散發這種強大的氣勢的人,僅僅是麵前這個看上去還有些稚嫩的少年一樣。
記憶中的畫麵緩緩模糊,又再複清晰。
好像身是處於一間略有些顯得空空蕩蕩的屋子內。繁複的搭梁式建築依舊保存完好,沒有明顯掉漆的痕跡,卻處處透露出一種時間沉澱下來的美。
屋子隻有正對入門處的地方擺放了一件完全用黃花梨雕製而成的木桌,木桌上豎有大大小小的牌位,不知是何種材料的牌位上書有或優美或蒼勁的小字,告訴著來者,他們的身份。
這裏,就是林家的祠堂。
與之前相同的一個人站在少年的麵前,恭敬地用雙手托起兩把製式近乎完全相同的劍,嚴肅的臉上隱隱閃爍出自豪的神色:“越兒,這就是我們的先主林向山所鑄的寶劍'青玉'與'白露'!就是在以鑄造聞名的青沐國之內,這都是最頂尖的寶劍!”
他起身,迎麵衝了上去,瞬間爆發出的速度甚至帶出了道道殘影。
劈手截腕,僅僅幾個動作,就使得站在最前麵的一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奪取了手上的劍,隨後便是頭也不回地持劍向後一劃,鮮血瞬間崩射而出,沾染了他半邊身子。
“越兒,你要記住!出手的時候不能用盡全力,出七分,留三分應變!”
訓練場上,年幼的少年在熾熱的陽光下揮汗如雨,一人負手立於場邊,不時地指點著。
“是!”少年應道。
盡管出手卻沒了先前刻意追求的最大威力,但招與招之間卻多了些許細微的變數,變得不可琢磨起來。
矮身下探,橫掃的劍氣一連把三個人攔腰截斷,猩紅的液體在空中飛濺,肆意張狂。
習性沉默的林子越一反常態地大聲呐喊著,心中的悔意使得他幾近發狂。
“速者,假風之力也。”
少年在林中傳行著,快速地閃避著那些迎麵而來的樹木與動物。
在他的不遠處,有一人緊緊地跟著。與少年不同的是,他僅僅是在附近的植物葉麵上借力一點,虛跨了幾步,就追在了少年身邊,一臉的風輕雲淡,仿佛並未出盡全力一般,大有縮地成寸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