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這樣的人。
我恨這樣把我的原則全部損壞的人。
可是龔冉冉卻期待著這樣的人,她希望她能遇上一個轟轟烈烈的人,隻要認定了無論你是品行如何,無論你穿著是否得體,她都不會建議,隻要她喜歡你愛你並且心甘情願的追隨著你。
我覺得此時此刻把白璨介紹給龔冉冉認識的我是一個罪人。
我應當被斬立決。
我應當被拖去用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打著直到我的身體找不出一絲完整的皮膚。
我應當承受這樣的痛苦,我應當每天都要嚐試紮心之痛。
陳亦橈把食指放在了嘴唇上,示意妙妙不要再說了,妙妙看了陳亦橈一眼,然後轉過頭踩著她的小高跟去了廁所。龔冉冉依舊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死死的盯著妙妙離開的背影。
如果我現在追上去,我想我應該能聽到,妙妙一個人躲在廁所的隔間裏哭著,咬著拳頭才能讓哭聲不那麼貫徹,她很痛苦的哭著,恨自己為什麼當初不阻止龔冉冉,為什麼就這樣放任她,推動她,一點點的毀掉自己。
那種內疚不亞於我。
深深的纏繞蔓延,然後一點點的收縮。
陳亦橈站起來把我拉到他身邊坐下,然後抓著龔冉冉的手說:“你打算生下來嗎?”
龔冉冉還是沒有反應,沒有絲毫的反應。
“龔冉冉,不要,別生,生出來會拖累你一輩子的!”
\t死去活來裏,人人都在歡呼,人人都在叫好,DJ抓著碟不停的晃來晃去,舞池裏難啊女女身子貼著身子無比享受的不停扭動著。
我聽見龔冉冉終於說了話,她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無力,可是卻一字一句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耳朵裏。
她說:“兜兜,你說的對,我不會生下來。可是我一定要讓白璨娶我,一定會。”
我在龔冉冉閃耀的眼睛看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堅定,他們來回翻騰,妖豔無比,讓人不得不去注意他。
陳亦橈拿起桌子上麵的酒瓶,喝了一口酒,對龔冉冉說:“何必要做到這份上?”
龔冉冉笑了,她的笑讓我感覺心好像被紮實的捅了一刀,說不出來痛,可是鮮血卻在不停的留。
酒吧人聲沸騰,以前來死去活來我都是開心的,看著他們灌醉別人也搭進去了自己,看他們叫著鬧著,說著一些少兒不宜的黃色笑話,罵著粗口,各式各樣的人,五花八門的笑話。
而如今,依舊是在死去活來,依舊是坐在這裏,我明白了一件事。
我們老了,不再是十六歲的年紀了,不再是那種頭腦發熱就去做一件事的年紀了,不再是每天拿著家裏的錢到處揮霍的人了,不再是坐在家裏等著別人叫自己出去活動的時候了。
我們上課睡覺時不再用叮囑同桌如果老師來了記得喊我,也不會在桌子上麵擺很多的書用來擋住自己吃麵吃粉玩手機的身影。
二十歲的我們,雖然不明白什麼是社會,可是也把一隻腳放在了門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