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我給你十秒鍾,你要是還沒出現,姑奶奶我就先走了!”
“別,老祖宗!我到了!我可不想滿長沙的到處找你!”
我掛了電話就一溜小跑的跑到了龔冉冉麵前,她的指甲正不耐煩的吧嗒吧嗒在手機屏幕上撓來撓去的。
“兜兜,你就是用爬的你也應該早到了,更何況你還是坐車,你是最近腦殘坐錯車了吧?”
我特別無奈的擺了擺手:“龔冉冉,你再怎麼著你也得給我點時間喘個氣什麼的吧,我一路飛奔過來都差點破了世界紀錄了,結果到你麵前你就啪嗒啪嗒一堆東西吐了出來。”
我跟龔冉冉邁著矯健的步伐開始對王府井進行大掃蕩,當然,是用眼睛掃蕩。我們兜裏的那點錢還沒厚到讓我們在王府井裏橫著走都沒人攔。
進了王府井我們兩個人就跟瘋子一樣的到處亂竄,龔冉冉指著一件老年人穿的衣服說:“兜兜,那件棉襖和你氣質很配。”
“我配你妹。”
“你看看那繡在胸前的大紅花,越發襯得你嬌小可愛,就跟那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
“那你怎麼不穿著出去顯擺顯擺,順便抱個地中海的大叔嬌滴滴的說,誒呀,叔叔,你看我今天又在幼兒園得到小紅花了,你是不是要獎勵一下人家啦~”我扭過頭笑了一下,龔冉冉在一邊撐著牆壁嘔。
“兜兜,我麻煩你不要在我麵前提這麼限製級的東西,我的胃以及我的肝髒經不起你這麼轟炸。”
“就你那類似於堡壘的神經還經不起這點小摧殘?龔冉冉你真不要臉。”
“你留點陰得好不好。”
“再說了龔冉冉,那隻不過是一件長袖衣,你別在大夏天逮著衣服就叫棉襖。”
我們兩個人屁顛屁顛的跑到了三樓,左邊瞧瞧右邊看看,龔冉冉看中了一條褲子是她一個月的生活費外加辛辛苦苦存的一半的錢,可是她撐死了都要買,拖都拖不出來,最後我無奈的鬆開手說:“你沒錢了不要跑到我這裏來蹭飯,我口袋比你那張小嫩臉都要幹淨。”
“我大不了一個月不吃飯!”龔冉冉望著我一臉悲壯的說。
我陪著她去交錢,一邊走還一邊念叨她是一敗家女,龔冉冉橫了我一眼:“我本來就是來這兒買褲子的,隻不過現在價格超過了我的預期程度那麼一點點而已。”
我苦笑了一下,那是,就那麼一點點而已。
五百和一千五的差距,不過就是個一。
然後龔冉冉冷不丁的來了一句:“你上個星期跟莫蘇奇一起去飆車了吧?”
我的心哐當一下就砸到了地上。
我的頭哐當一下就砸到了玻璃上。
“啊!鼻血!”我摸著鼻子,然後看到手上那血紅的液體以後,整個心都抽了一下。
“得了吧,兜兜。”龔冉冉在包裏找著紙巾,然後遞給我:“你當你是殷桃小丸子啊?流個鼻血還要叫,又不是絕症,放放學有益身體健康。”
商場裏麵很多人看著我,看的我那叫一個臉紅,我接過龔冉冉遞給我的紙立馬就掉頭走,一邊走我還一邊問:“你怎麼知道的?莫蘇奇告訴你的?”
“不是,是陳亦橈。”
“你什麼時候又跟他扯上關係了?”
“什麼叫扯上關係了?我本來跟他就是初中同學!”
我哦了一聲,繼續往前走,龔冉冉突然一下變得特別沉默,我感覺有一盞燈給滅了,我覺得龔冉冉24小時都不會變暗的城市終於迎來了第一場的黑暗,沒有原因的,我就是這麼覺得。
我想起她跟我說的,我們誰都不要去招惹莫蘇奇。
我不知道原因,不知道為什麼這三個字對於她來說是這麼的沉重,這麼的難受,就像我不知道楊若晨這三個字是為什麼這麼沉甸甸一樣。
我的心情突然一下跌了下來。
我覺得我和龔冉冉兩個人無比的樂觀。
我們都知道。
孟薑女哭倒了長城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哭不回她的夫君,我們現在聲嘶力竭那又怎麼樣?還不是見不到最想見的那張臉。
事態總是會隨著物態變遷。
就像物價,就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