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春華趕緊過來,一邊給他梳理前胸一邊提醒他:“別氣,別氣,氣爆了腦血管,那不白活得這麼輝煌了?”
“我怎麼不生氣?有些人這麼不爭氣,怎麼讓我不生氣?我把他們當孩子一樣培養,我不想我死之前看到哪個被槍斃……”
葛春華拿出了外國人的禮節,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哄他:“不生氣啊,你一生氣我就更心慌。不生氣啊,還不一定是我們門派的呢?”
金泛宛醒過神來,馬上問:“那個賭場查出來是哪一派的了麼?--不是我們的吧?”
安曉嘉壓著嗓子說:“是洪姐的。因為那個地段武第二的公安哥們兒比較多,所以洪姐又找了武第二入了幾股……”
安曉嘉知道:金泛宛最擔心的其實不是武第二,而是這個洪姐。金泛宛早就擔心洪姐會成為他這個勢力堡壘的炸藥桶,可是礙於她很牛、能讓其它派別的勢力團隊畏懼三分,他也拿她沒辦法。
聽了安曉嘉的報告,金泛宛立即使眼色讓葛春華把隔音門關好,然後就發起火來:“趕緊幫著洪火淼和武第二把這事處理好。一定讓他們倆知道這裏的厲害,這種案件是要直接通報公安部的,如果公安部一立案,我們這裏想壓都壓不住了……”
金泛宛的情緒一下子低沉了很多,心裏一個勁地歎氣:“哎,和這些人扭在一起,何愁不進監獄啊?”
金泛宛這麼感歎是有原因的,這老家夥的心思深著呢,當別的黑老大都在使出吃奶的勁貪權、貪財、貪色時,金泛宛已經在長期研究“長壽之術”了。
這十年裏他和他那幫人過得不錯,錢也掙了,權也有了,性神經也得到了多方麵的滋潤。這夥黑老大們最大的成就是:借助打黑風暴將不少對手打掉;最值得驕傲的是:金泛宛的勢力堡壘沒有一位骨幹出事。不少骨幹們都因此讚歎過:“能有驚無險地度過一次又一次的風暴,咱老大有多大本事啊!”文學細胞最多的葛勝利說:“咱老大就是海燕--在蒼茫的大海上,狂風卷集著烏雲,海燕像黑色的閃電,箭一般地飛翔……”
現在,金泛宛的同夥們都已經覺得自己是身經百戰、這輩子翻船都難了,以後再有風險,那也隻是一次經曆而不是地獄啦。可是善於掌舵的金泛宛還是經常夢裏擔心,他最擔心的是:“我們這幫人安排得好過去,卻不一定安排得好未來。”因為被這個念頭折磨著,他多次忍不住在心裏歎氣:“這裏畢竟是共產黨的天下啊,共產二字永遠是貪黑二字的克星啊……”
經這麼個案件一攪和,這一晚金泛宛的神經很難放鬆。他還不知道,幾個小時後,讓他神經更緊張的事就要在重慶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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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6月3日
媒體報道:3日2時04分,重慶江北區愛丁堡小區大門前,有人近距離連射兩彈,一名44歲的男子當場倒地斃命……
重慶的打黑局長王立軍說:重慶打黑進度原本不是這樣的,是遵循全國的統一部署的。但6月3日淩晨的一聲槍響,不得不讓進程高速提速。
這條消息迅速傳到了中秋市的公安係統,黑勢力堡壘內部立即著手研究對策……
重慶打黑要由秘密轉向公開了,這消息在公安係統內部已經不再是秘密。當天下午安曉嘉就把重慶的消息傳給了金泛宛,金泛宛立即命令安副局長:“消息捂住,千萬別讓組織內每一個骨幹都知道。冷風還沒吹過來呢,可不能聽到風聲自己就感冒……”
安曉嘉很擔心:“消息保密?那組織裏的骨幹怎麼產生高度警惕呢?!他們不高度警惕,那他們手下的人就不會被管住,您也知道,家家都有批不省油的燈……”
金泛宛冷靜地說:“我就怕重慶打黑的消息一傳開,我們這裏就有人先變得神經衰弱、草木皆兵,人家沒動手呢,自己先變成驚弓之鳥,那樣的話,惹出的事會更大。”
接著金泛宛很堅定地說:“不開會不行。會上,我有辦法讓大家管好全身的每一個器官不去鬧事……”
很快,黑勢力堡壘又聚集在一起開會了。和上次聚會隻隔了幾天,這在過去可是沒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