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學生三個字幾乎一瞬間便讓我回想起他是誰,當初和楊紫兒一起去見她爺爺,在公司裏麵碰到的便是這個公子哥,當時他口口聲聲說淘到了戰國的酒壺,要請別人喝一壺,到頭來卻是隻夜壺,差點沒把我笑出內傷來。
這時看見他,從前的經曆一下子浮現在眼前,我忍著笑意,想到僅僅幾個月不見,他沒什麼變化,我卻已經多次在生死的邊緣徘徊,又有些感歎起來,於是沒接話,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個動作似乎被他當成了譏笑,他臉上由紅轉青,陰惻惻道:“臭小子,上次放過你算你走運,你要是不長眼的話,我可以讓你看看死字到底怎麼寫的!”
這種話放在從前我都不會放在心上,更別提現在見過了太多生死,便不以為意起來,正想無視他讓服務員帶我們去包間,沒想到和尚指著他張嘴便問:“這傻逼是誰啊?”
櫃台小姐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但是看到粉麵小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已經變成了鐵青色,也知道不合適,急忙繃起臉來,眨了眨眼睛,不敢再說話了。我輕咳一聲,對和尚道:“這位叫薛富貴,好像是天……天什麼有限公司的銷售部經理。”
話到嘴邊,我才發覺自己忘了那公司的名字,隻好隨便搪塞過去,不料薛富貴一下便急了,聲音情不自禁提高了八度,想要發火,但是看著和尚麵生,又毫無懼意,心裏有些忌憚,便強忍著火氣,額頭上冒著青筋道:“天藍股份有些公司,做些古董的小買賣,不知道閣下是……”
我有些好笑,心想這薛富貴會不會活生生的被氣死,和尚也理所應當的沒給他一點麵子,愣了一下,問我道:“天藍公司?什麼東西?你和他很熟麼?”
我對和尚笑道:“曾經有過一麵之緣吧,畢竟當時薛經理淘到了一個戰國的夜壺,想來賺了不少錢。”
和尚看著薛富貴的眼神更加古怪起來,對薛富貴道:“戰國的夜壺?薛經理品味不錯,他娘的這種稀罕玩意兒也能收的到,佩服佩服。”
和尚陰陽怪氣的應了一句,終於直接把薛富貴滿肚子的火氣全部引爆了,指著我們惡狠狠的大喊:“不知好歹,我要你們死!來人,把這兩個叫花子給我趕出去!”
話音剛落,門口便快步走進來兩個身材高大的保鏢,我知道這事不能善了,便活動筋骨準備來硬的,心想墓裏的粽子都不在話下,還能怕這幾個活人不成?和尚更是直接擼起袖管,大喝:“他娘的我看誰敢過來,胳膊腿沒少,我跟他姓!”
門口的騷亂終於傳了出去,人們的視線都集中到這裏,紛紛議論起來,擺明了一副看好戲的態度,巴不得鬧得越大越好。那兩個保鏢猶豫了一下,被和尚一嗓子竟然吼的有些心虛,紛紛止住了腳步,而後麵的老者沒有任何插手的意思,見狀反倒往後退了兩步,依舊笑眯眯的往這邊看。
“還等什麼,給我上!”薛富貴滿臉鐵青,已經顧不得那麼多,再次一擺手,兩個保鏢便衝了上來。和尚怒吼一聲,剛一照麵抬手便已經放倒一個,也許是與和尚在一起久了,我心裏冷笑,準備下狠手,先把倒下的那個給廢了,不料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嬌呼。
“都給我住手!”
我下意識的停手,抬頭看去,心裏也不禁驚訝起來,來人居然是楊紫兒,她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