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火柴說這話的時候,不怒不氣,不驕不躁,隻是嘴裏塞滿了泡麵。
楊一檳捂著冰冰涼的毛巾,嘴角都沒了知覺。
火柴看都不看他,自顧自吃著泡麵。
一檳歎了口氣,相視無語。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看待與火柴之間的感情,友達以上,戀人未滿。
說是朋友,卻比普通朋友還要靠近一點,說是戀人,可他對火柴並沒有像對小布一樣的心動。
火柴很快吃完了泡麵,連帶湯一起喝下。她從口袋裏掏出五塊錢放在桌上,推開楊一檳,大跨步走了出去。
此時已經是深夜兩點,她今天隻有露宿街頭,夜風吹來冷得很,她抱緊了自己的身體。前方漆黑一片,沒有明燈的指引,她隻有摸黑前行。
一檳快步跟上她,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這麼晚了,別到處走,就去我的車裏睡一下吧。”
火柴不想跟他多說廢話,一揮手,“放開。”
“不放!”一檳跟她強起來。
火柴白了他一眼,生分地說,“二少爺,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去,老爺和大少爺,還有你大嫂,都會擔心你的。說不定他們會以為我把你拐走買了賣白粉,我媽吸毒被抓進了監獄,說不定我也要進去關幾天,你跟著我對你沒有好處。”
楊一檳淡淡地笑了笑,“雖然你嘴上說你後媽怎麼怎麼不好,但是出了事情,你還是對她很關心。”
火柴的視線看向遠方,這一點,她並不否認,除了阿琴,她沒有任何親人了。
一檳拉著火柴的手,充滿溫情地揉捏著,火柴緊握成拳,製止他的手指亂動。一檳歪嘴一笑,“嗬嗬,你拉我?”
火柴憤憤地說,“誰拉你了,明明是你拉著我。”說著,她麵帶羞澀。
一檳用力一拉把她拉進懷裏,“走,去車裏,外麵很冷,你會著涼的。”
“不,我不要你的同情!”
突然,一檳大吼,“誰同情你了!你媽是咎由自取,被捕是早晚的事,我是真心不想你出事,走,上車!”
火柴有些怔住了,這個一向溫文爾雅的男人也有火氣十足的一麵啊。
她又被一檳拉上車,一檳並沒有發動引擎,而是打開了收音機。午夜的電台正在播著一些輕柔的音樂,聽來很是舒爽。
一檳說,“我不會同情你,不會可憐你,因為我並不是你所看到的這樣幸運,事實是,我隻是楊家的私生子。”
什麼?火柴錯愕地看著他。
“跟你比起來,我多了一些家人,沒錯,如果按照人數算,我是比你幸運。我們也一樣有個後媽,你的後媽隻是想把你賣了,但並沒有賣成功,最後你們還是生活在一起,但我的後媽,一心隻想殺了我,隻不過我命大,有幸逃脫了。”
這一點,火柴確實不知道,親耳聽他說起,她倍感詫異。
“你知道嗎,我媽隻是一個洗腳妹,是我爸在傷心買醉的時候,強要了她。可是我爸卻並不想負責,直到我十六歲那年母親去世,他才接我回楊家。”回想過去,對一檳來說又是一場磨難,“我過了十六年被人嘲笑被人排擠的日子,我以為有了爸爸之後會有所好轉,可是,有爸爸比沒爸爸還要慘。”